言下之意便是要其他人等都退出去了,合都沉朱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却也并未有所异议,只朝身边人看了一眼,后者便会意退下。
郑南槐一抬手,一道隔绝探查的结界随即被唤醒升起,一下落入被困在瓮中的被动局面,合都沉朱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几位前辈这是何意?”
李小圆撇撇嘴站起身,随手将那枚令牌丢到桌上,把她这不以为意的样子看在眼里,合都沉朱心里更是生出几分不解。
“东家稍安勿躁,”燕北堂温声开口,“我们并非邬山城来人,论起来还算是骆金门合都灵信的朋友,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借东家的手同骆金门那边搭上线,有些要紧的事情急需通知门主他们。”
说罢,郑南槐就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来递给他,合都沉朱打开一看,发现纸上画着一枚造型古朴的双鱼玉佩,看着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何处见到过这玉佩的。
“将这张纸递到合都灵信那里,他就明白了。”
合都沉朱收起纸,沉吟半晌后试探着道:
“虽然你们说是门主孙子的朋友……可光凭一张嘴,我也不好通过门中的盘查,就平白无故地将这张纸递进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可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见三人脸色如常,合都沉朱才大着胆子问出后面半句。
“你是怕这纸来历不明会被扣住?”李小圆问。
合都沉朱心里想着是也不是,这确是一个原因,但更多的还是想借此机会打探一下面前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毕竟突然冒出来三个实力应是不俗的人说要给主家递个消息,是个人都要提起警觉打探一二。
他面露难色,被李小圆看在眼里就当是默认了,她转身拎起桌上那块令牌丢了过来,合都沉朱下意识伸手慌忙接住。
“拿着这牌子,应该没有人敢随便扣下这张纸,你也不用怕后面被追究里通外敌了,真问起来,你就说是迫于邬山城淫威不得不从。”
她说得促狭,合都沉朱勉强笑了笑,“前辈说笑了……”
“你们商行应是有给门中传递信息的隐秘渠道的,此事事关紧急,烦请尽快。”郑南槐叮嘱了一句。
“否则我们就得自己去一趟骊州都城了,最好明日就有消息。”一旁的李小圆补充道。
看着面前三个人,合都沉朱只觉嘴里发苦,他一个被分配到这等小城里做事的分支,哪儿来那么大的本事在三天之内就联络上门主他们呢,但要真让人自己跑去骊州都城,且不说万一这三人意图不轨,他们若真是门主孙子的朋友,那自己说不定还会被告上一状怠慢。
他只得努力争取一二:“三位前辈,我们这木央镇离都城有千里之遥,就算真用了传讯密道,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回信啊……
况且我这分行地位低微,要想达成前辈的愿景,也是难如登天啊!”
说起来,以这三个人身上那若隐若现的气势,要想直接冲去都城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吧?为什么要专门大费周章地通过他这小商行递消息呢?还害得他也难做……
心里嘀咕着,合都沉朱面上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燕北堂抬手止住他的话头,“我们知道,你只需尽力去做就好,这几日我们就在木央镇,若有消息,只管传讯就好。”
他们在出发往木央镇这边时就受到了白献涿火速回讯,讯息中白献涿提及他已在着手研究旌旸竹芸带回去的那些东西,让三人先不急着再有什么动作,暂且找个地方避避风头,他马上就安排人和他们汇合。
先前在邬山城那一闹似乎闹得有些大了,碍于篇幅白献涿并未提及邬山城现下的状况,但只从他的叮嘱也看得出来,幸亏几人动作够快,否则只怕要被堵在邬州境内面临追杀了。
哪怕是木央镇这样的边缘小镇,几人都能偶尔从路过的行商口中听到邬州现下戒严出入麻烦的境况,只要姜殊穹不算太蠢,也会考虑到他们已抢先一步逃出邬州的可能,应该已散出人手四处搜寻追踪他们的踪迹了,这种情况下倒还真不好轻举妄动。
左右李小圆和郑南槐也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梳理体内经脉,三人在接到回讯后就决定先在木央镇上观望几日,有机会了再试着去骊州都城或是回遥州平霁。
留下传讯信标后,郑南槐三人就离开了骆金堂。
合都沉朱心里虽还是有几分忐忑,但还是叫来了手下,将那张纸和令牌一块用密道即刻发回骆金门中。
“希望这三位前辈说的话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