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城满头胡乱思绪,实在拿不定主意,即便郑南槐现如今的本事很大,却也未必能有把握能在这种地方保那一群人的安全,按理说借此地躲藏根本就是自寻死路,但是郑南槐这个人向来出乎人意料,万一他就觉得这个办法更可靠呢?
即便他心中再如何焦急,却也只用了电光火石的功夫想到了这些,然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对周围的防范之中。
“这给人烙梅花印记的习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程慈悄声附在简仲秋耳旁道,后者略一点头,朝欧阳城这边看了一眼,果然也从对方眼中看出一点意思来。
由于这梅花印记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即便几个并不修行伏鬼道的修士也反应过来:
“难道说……是血溅梅花?!”
一旦有人挑明,恐慌便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
血溅梅花段恒越,修为高绝,出手狠辣,本命灵武乃夺命梅花钉,原为景云段家弟子,后因故被逐出段家后沦为他人府上养来杀人的一把利刃。
此人为他人手中刀刃后行事诡谲阴毒,每每杀人前都要将人折磨一番才给个了断,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于人眼中钉入深入骨髓的梅花钉,留下的梅花印记将会伴随这这将死之人直到尸骨腐烂。
段恒越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怎么被封入镇邪塔内的?
项挽不知外界风云,故简仲秋将段恒越此人生平稍作解释,听完后项挽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来:
“若是照你们所说,段恒越最早也该是不足百年前身故,可我们军中已有百余年未曾往塔中打入新的修士鬼魂……”
他话音未落,就连接连几道黑色夺灵破空而来,欧阳城反应迅速,伸手护住佑生和旌旸两人,召出筑日扛下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的一道夺灵。
筑日顿时金光大盛,霎时淹没了夺灵的黑色怨气,但欧阳城却觉得虎口被震得发麻,心中不禁越发忌惮起这血溅梅花的鬼魂来。
“你竟是蛊师!”
还未从惊魂一刻中缓过神来,欧阳城便听到一旁有人惊骇出声,心中顿觉无奈,眼下的情况还纠结蛊师不蛊师的,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
他余光扫过程慈那边,却也是被吓了一跳。
就见程慈和简仲秋两人周身都被密密麻麻的虫子包裹起来,而那两道冲着他们而去的夺灵则被另一群虫子包围起来,正在逐渐消散。
显然那个惊叫出声的修士还想着跑到程慈面前说点什么,而躲在暗处的血溅梅花却是半点没有收着手的打算,接连飞出多道夺灵冲着他们而来。
这一阵夺灵之下众人倒是各显神通,果真如程慈所说——那几个人行走这些年,身上法宝是应有尽有,加之此次镇邪塔一行凶险,带的救命法宝更是数不胜数。
也得亏这里是镇邪塔内,若是在外头一下用出这么多天材地宝神兵灵器,就算不心疼也要心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一道理,倒是永不过时。
撑过这一波狂轰滥炸后众人便觉夺灵一下消停了许多,欧阳城大着胆子撤掉一点结界,只见四下寂静,没听见看见任何不妥的蛛丝马迹。
程慈压低了声音:“似乎没法再像刚刚那样撒泼了。”
“嗯。”欧阳城和简仲秋都点点头。
此刻,便是最佳的时机。
程慈扬起手,从东南方的黑暗里忽地显现出一串银色蝴蝶,指出了异常灵力所在的地方,欧阳城和简仲秋心领神会,筑日立时金光大盛,直直地顺着银蝶所指的方向飞了过去,简仲秋则立刻抛出一枚邬山城的镇邪钉,张起镇压邪物的阵法。
就见一阵光芒闪烁,筑日的剑芒和镇邪阵法的灵力光芒和一股黑色的雾气纠缠在一起,竟是斗得不分上下,就在此刻,那几个正在发愣的修士中有人反应过来,及时添了把手,顺利将那只鬼魂困在了阵法中。
“夺灵是依靠鬼魂自身的灵气鬼气而成,每一道夺灵危机惊人,所付出的代价也不可小觑,”欧阳城小声同程慈解释道,“这血溅梅花刚才发出那么多夺灵,还能在筑日和邬山城镇邪钉下挣扎那么久,着实是厉害。”
“这么说来,此人即便是在生前,肯定也很厉害吧?”
“没错,段恒越此人是修界中最为棘手的角色之一,尤其是在他转投王室手下成为杀手之后行事更加残忍无情。”
欧阳城还记得,昔年唐剑门最为青年少杰的戴怜章,便在段恒越的手下吃了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