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坐在这里,他却莫名其妙地开始用温婉的女生和涟漪做对比。他究竟是怎么了?是因为涟漪此时此刻的沉默让他感到不安?还是自己内心的动摇让他陷入了迷茫?叶凡自己也说不清。再加上涟漪一直沉默不语,这让他愈发尴尬了,只有大口大口喝着橘子味汽水,试图掩盖着内心的慌乱与不安。那汽水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却无法冷却他心头的燥热。
“她叫舒姝。”涟漪微笑着给叶凡介绍着她旁边的这位女生。“姝是一个女字旁一个朱,这个字不念zhu哟。”涟漪的声音清脆动听。“那念什么?”叶凡一脸疑惑地问道。“念shu啊!下几亭亭,宛然绝代之姝的shu。”涟漪圆睁着她那对明亮的眼睛,认真地解释道。她那表情是如此的亲切好可爱,那生动的模样,瞬间又让叶凡想起了出国前送自己时的场面。
“舒猪!来来来,喝啤的,别跟她们俩在那墨迹那点饮料。”也不知道是哪个冒失鬼把“姝猪”两个字脱口而出,声音在这喧闹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舒姝听到这粗俗的称呼,却没有搭理,依然优雅地喝着手中的汽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那份淡定和从容令人赞叹。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shu、shu、shu,舒姝。人家是姝字,美女的意思!”涟漪那双圆圆的眼睛仍然紧紧地盯着叶凡,目光中带着些许嗔怪,而她的手却指向了喊出了“舒猪”的那个人,似乎在指责对方的无礼和粗俗。
叶凡心里暗自想道:“舒猪”这两个字也许只是同学们聊天时不经意间制造的一个话题吧?就像每次王一的话引子都是说涟漪皮肤黑一样,大家总是喜欢拿一些特别的点来开启交流,虽然有时显得不太恰当。听了这段关于“猪姝”发音的段子后,叶凡依然不知道该跟涟漪说些什么,心中仿佛有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他的思绪如同飘荡在马来西亚那变幻莫测的云层中,飘忽不定,找不到方向。
马来西亚留学的事情距今已经过去数月之久,甚至回来的时间都已经超过了他当初在那里度过的时光。那些曾经的经历,如今都已成为了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实在是懒得再去提及。
涟漪心里也应该是清楚明白的,回国这件事一直是叶凡内心深处难以言说的一块儿伤痛。或许是出于对叶凡的体贴和关怀,又或许是深知其中的复杂情感,所以涟漪也很明智地选择了咸口不提。
要知道,那段留学的日子对于叶凡来说,充满了期待、迷茫、挫折与成长。然而最终的回国决定,并非他所愿,其中的无奈和遗憾只有他自己最能体会。而涟漪的这份心领神会和默默守护,无疑是对叶凡最大的尊重和支持。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能有这样一份无需言语的默契和理解,实属难得。
“前面有一片草地,来了一群羊,打一种水果!”涟漪欢快地转换着话题,那双圆圆的眼睛仍然紧紧地盯着叶凡,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俏皮。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一道脑筋急转弯了,以叶凡的聪明才智,他本可以脱口便说出答案,但不知为何,故意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草莓!”
“对!”涟漪兴奋地回应道。
“草莓,狼来了之后是杨梅。涟漪,我怎么记得你给我猜过这个急转弯。”叶凡疑惑地问道,眉头微微皱起,努力在记忆的长河中搜寻着相关的片段。
“对啊!上高中时我给你猜的?”涟漪微笑着说,脸上洋溢着回忆的温馨。
“怎么可能?上高中时咱俩没怎么说过话!”叶凡难以置信地反驳道。从马来西亚回来后,叶凡仿佛一直在前途与难堪中反复地纠结着,内心被各种烦恼和忧虑所占据。有很多事情确实想不起来了,那些曾经的过往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模糊不清。
涟漪耐心地告诉他,那时候她很少走教室的后门,那次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走到后面来给叶凡猜了这段脑筋急转弯。然而,当时的场景叶凡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仿佛那段记忆被深深地埋藏在了岁月的尘埃之下,难以触及。
夜深了,万籁俱寂,城市的喧嚣渐渐归于平静。从那个弥漫着烤肉烟尘的店里出来后,叶凡只觉得被那些浓重的烟尘熏得晕晕乎乎的,脑袋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着。
他依稀记得自己被伙伴们送到了回内海市里的 611车站,身后应该跟着的还是那一群人。总之,绝不是涟漪一个人,最少最少后面还会跟着一个舒姝。即使车站的灯光再昏暗,他也能凭借着那若隐若现的轮廓感觉到有个绿裙子在后面飘。
在回程的公交车上,他依然像往常一样把头歪在公交车的玻璃上浅睡。然而,即便在这半梦半醒之间,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上涌。这次满怀期待地来,本来是鼓足了勇气要跟涟漪进行一次面对面的认真表白的,精心准备了许久,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要说的话。可为什么整整一天过去了,都没能够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独处的机会,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沮丧和失落!
他不停地在心中反问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是时机不对,还是命运的捉弄?那满心的欢喜和期待,此刻都化作了泡影,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和难以言说的苦涩在心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