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锐乖乖地去倒水。
纸杯放下,包芳被束缚的手紧靠着纸杯。
没有水的时候,感觉并不强烈。
水就在眼前,口渴的感觉徒然骤增。
“解开解开。”老周又发话了。
腾锐照办。
手被松开,包芳心里也松了口气。
喝水的时候,小心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人。
年轻的见过,这个上了岁数的第一次见。
笑呵呵的,没那么严肃。
包芳的心又松了一拍。
“你的情况,我们了解了一些,不容易。”老周叹了口。
“赵鸣小时候也是遭了不少罪。”
听到这话,包芳心里一阵酸楚。
“自己亲生的,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腾锐在一旁记笔录,时不时找机会,瞄一下包芳的反应。
“赵鸣是6岁吧,就送人了?”
“……”包芳没回答,一直捏着手里的纸杯。
“还那么小……”老周用一种心疼的口气。
“还没到呢……”
“什么?”老周问。
包芳的声音太小,听不太清。
“还没到6岁就送走了.”包芳的声音有点颤抖。
“送给谁了。”
“一个姐妹,她家条件好,以为去那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
“有苦就和我说说。”老周道。
包芳犹豫了一下,没敢开口。
“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我们公安也不是随便抓人,对抗我们于你没有好处,包庇的罪不小啊。”
包芳只是一个爱子心切,文化认知不高的女性。
不过对于法律,她还是非常敬畏的。
包芳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刚送去的时候,确实过得不错,后来怕我总去,孩子和她家不亲,我就没再去。”
“直到孩子他爸病重,就剩一口气了,想看孩子最后一眼,等我去找的时候,那家早散了。”
“那你是怎么找到赵鸣的?”
“我一路打听,才知道,孩子是去给养猪的人家当小工。”
“你找到了?”
“嗯,东家姓朱,现在干得挺大,当时还是个小院,没几头猪。”
“那怎么去了辽城?”
话一出口,明显感觉包芳神色瞬间紧崩。
“包芳,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会找你,我们也知道了你的情况,现在是想给你们一个争取宽大的机会。”
包芳心里天人交战,眼珠乱转。
“包芳,实话告诉你,现场找到的绳子上,有你儿子的DNA。”腾锐在旁边给火上加了把油。
包芳听到这,拿纸杯的水开始发抖。
“虽说,坦不坦白,结果都一样,但是考虑到你的难处,还是希望你能主动配合,咱们公安一惯都是坦白从宽嘛。”老周缓和着气氛。
包芳内心在摇摆。
沉默着。
“当当当。”
“周队,有人送饭。”一个年轻的小民警递来一个保温桶。
“啊,对对对,给我吧。” 老周起身接过。
老周把拿着保温桶,走到包芳面前。
“你家大儿子来问情况,我和他说了,叫他别急,又让你大儿媳给你做了点饭菜,快,先吃吧,吃完咱们再聊。”
老周把饭菜摆放好,把筷子递给包芳。
包芳愣着神,不知道怎么接。
“拿着。”老周把筷子塞到包芳手里。
“哎呀,你家那大孙子瞧着真招人喜欢,一个劲问奶奶去哪了。”
一个大孙子击夸了包芳的心理防线。
“呜呜呜呜……”
包芳捂着脸哭了出来。
包芳能够找到赵鸣,是因为那个养猪的老板。
朱永发。
包芳找到当时赵鸣干活的养猪厂时,赵鸣已经不在那干活了。
包芳寻子心切,哭了起来。
朱永发不忍心,就告诉包芳说赵鸣失手打了人,人已经没了,之后就跑了。
包芳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她自己了解,赵鸣从小就是个不淘不闹的好孩子,怎么可能把人打死了。
她要找儿子问个清楚。
朱永发没告诉自己赵鸣去了哪。
包芳就时不时到养猪厂附近走动,打听,最后听人说赵鸣可能去了奉阳的某个工地。
工夫不负有心人。
在奉阳的一个工地,包芳见到了赵鸣。
为了避嫌,之后包芳与赵鸣很少联系,想要见面是就直接找工地,如果赵鸣没在,包芳就等电话。
赵鸣会告诉包芳新的地点。
两人一直以这样的方式联系。
从始至终,包芳只以为赵鸣是错手打死了人。
根本不知道赵鸣早已是变成了一个专杀女性的变态杀手。
包芳哭的满脸泪水,腾锐递去纸巾。
“你和赵鸣最近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最近一次……”
包芳抽泣着,想了想。
“上个月快月底吧。”
“在哪见的面。”
“那个酒吧街,我在那当保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