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陈晓楠记笔录的手顿了一下,看了下卞海洋。
“那个时候都传下岗的事,没理会这些。”
说完,陈兴建再次拿起茶缸,低头喝水。
陈兴建像是喝了很久,整个脸都快埋进茶缸里了。
很明显,是回避的意味。
“上个月的26号晚上,你在哪?”
卞海洋问题很跳跃,陈兴建一时没反应该过来。
“什么26……。”
“上个月的26号。”
“26,那天我在医院。”
“记得这么清楚。”
“双号白天我都会去照顾我媳妇儿,单号有护工。”
“您妻子的身体不太好。”
"嗯。"
陈兴建是问一句说一句,多一句都不说。
“你们还有别的问题吗?”
“那就谈谈你对于家的印象吧。”
陈兴建看自己这么说,两人还是没有要走意思。
“他家的事我知道。”陈兴建直接捅破,他想快点结束,睡个觉,晚上还要继续上班。
“大丫头出了事,你们警察为了破案找人了解情况也是应该,不过我和他们家也不怎么来往,就是买个东西的情份,白天睡觉,晚上上班,平时根本见不到面,确实碰到过他家小儿子,不过也没说过话,对于他们家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
“还有你照片上的人,我确实是机电厂的职工,可是厂院很大,厂区很多,职工也多,一走一过的可能是见过,但根本上也不熟悉。”
“老于家和机电厂有什么关系,我就更不清楚了。”
陈兴建语速变得很快。
卞海洋还在等,希望陈兴建说的更多。
可是沉默了一会,陈兴建看向卞海洋。
“那个……我晚上还要上班,如果没有别的事……”
送客的意思。
“啊,不好意思,也谢谢你的配合,那您休息吧,我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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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发养殖。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朱总,客人到了。”
秘书把卞海洋和陈晓楠引进门。
办公室在一个角落,木门已经斑驳,开门时还发出吱呀的响声,没空调,墙角一个立式电扇,剩下的就是办公桌椅,整体的感觉有些简陋。
“两位快请坐。”
朱永发面黑身矮,刚满五十的年纪,却满头白发,面容更显苍老。
“这是刚泡好的普洱。”说完,便自行给来人斟满了茶。
初始印象,朱永发不像是一个企业的负责人,更多的像是和蔼质朴的农家大叔。
地处偏远,周围群山环绕,开着窗,没开电扇也格外凉爽。
“您别忙了。”
卞海洋客气着。
“不忙不忙。”
斟完茶朱永发坐下,一张长型的办公桌把三人隔开,桌子旧的掉了漆,可以说是勤俭,也可以说成寒酸。宽度却不宽不窄,合适的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喝茶喝茶。”
招呼间,朱永发观察来人,奉阳的,这么年轻。
一个矮个,没什么精气神。
一个高个,满身的正气凌然。
“您最近去过奉阳。”卞海洋开口。
“是。”朱永发憨笑道。
卞海洋以为对方会继续说下去,可是只说了一个‘是’便不再开口。
“您去奉阳干什么?”
“我们厂需要一批新的废水处理设备,到那边看看。”
“您一个人?”
“和几个懂行的工人,让他们帮着把把关。”
“您开车和他们一起去的?”
“不,我们直接坐的小客车。”
“开车去不是更方便。”
“我的腰不好,就不怎么开车了。”
“您没有司机?”
“正在招呢。”
回答的合情合理。
卞海洋脑子飞转,决定直接说明来意。
“那坐车时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卞海洋拿出了于佳的照片。
“这人……好像是见过。”
“您不认识他?”
听到这么问,朱永发抬眼看了下卞海洋。
“我不认识。”朱永发摇摇头。
“他和你们坐同一趟车去奉阳。”
“是吗,我没留意。”
憨笑变成了面具,看不清后面的人。
“那这个你看看认不认识?”
于俏的照片递到朱永发手里。
拿到照片的一瞬,朱永发的憨笑僵了一下。
只一瞬,立刻就消失了。
没人发现。
“这个年轻人……没有。”
朱永发递回照片。
卞海洋却没有接。
“您再好好看看。”
朱永发有点不情愿的收回手,只看了一下,便又递给卞海洋。
有点烫手的感觉。
这个情绪,卞海洋抓到了。
“没见过!”
脸有些僵,口有点渴。
卞海洋接过照片,朱永发拿起茶杯喝水。
“您不觉得他和刚才那个男孩很像吗?”
茶杯抵在唇间,朱永发硬生咽下茶水。
“是吗,我这眼睛老花,真没看出来。”
“他们是姐弟,姐姐遇害了。”
憨笑再也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