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不是死人了吗。”强子起身让坐。
“啊,那个医院的职工楼,都没几个人住的破地方,还能整出这事,啧啧啧!”
“听说死的是个女的。”
“你咋知道的呀,富姐。”
“捡破烂那老钱太太,她不天天半夜上那附近嘛,好像是看见啦。”
“是吗,长啥样啊?”
强子八卦起来。
富姐摇摇头
“那我可没问。”
“老铁太太瞎说的吧,你那嘴,死人都能说活了。”
强子不太信。
“不能,从楼上扔东西,好像是给老钱太太头砸了一下,给她气坏了。”
高杉喝着茶水,耳朵里一个字没漏。
为了消磨时间,富姐和强子你来我往,聊了半天,终于等来了人,开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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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5日凌晨。
打完了牌,高杉往家走,走到单元门前,没进去。
“哗啦哗啦!”
有人托着小推车,步履迟缓。
是老钱太太。
“唉,我有点瓶子,你要吗?”
高杉突然出声,给老太太吓了一跳。
“哪呢?”
老钱太太有点警觉。
“这楼上。”高杉指指头顶。
“几楼啊?”
“四楼。”
“太高了,我上不去。”老太太找了个借口。
“那我给你拿下来。”
“………”
“你等我会。”高杉转身上楼。
老太太点点头,把推车靠在一边。
抬头看了看楼上,走的远了些,怕再被烟头‘砸’头。
“唉,你再靠点边。”高杉从走廊探出头。
老太太挪了挪沉重的身体。
“噼里啪啦……”几个瓶子掉了下来。
“哎妈呀,你慢点啊,别再砸了我脑袋……”老太太唠叨着。
“你们这楼怎么老爱往下扔东西。”
老钱太太捡着地上的塑料瓶子,没注意高杉从楼上拽了几张纸壳下来。
“哟,谢谢你啊。”看见高杉下楼时还给拿了纸壳,老太太心里高兴。
“怎么,您被砸过啊?”高杉帮着把纸壳摞到上推车上。
“嗯,就前两天。”
“是吗。”
"幸好是一个烟头,我抬头一瞧,还是个女的,想骂来的,太晚上的,怕扰民,就拉倒了。"
老太太抱怨着。
“也是晚上啊。”
“嗯,差不多这个点吧。”
高杉看了看表,1:33分。
“你在这住啊?”
高杉给拿了不少废品,老太太话多了起来。
“嗯。”
“那你……就那边那屋,你知道不知道?”
“我前两天没在,怎么了。”
“啧,来了老多警察了。”
“我说怎么给围起来了呢”
“都死人了,能不围嘛,估计啊,还有点别的事。”
“别的事?”
“啧,那天啊,从楼上还下来一男的!”
“男的?”
“对啊,男的,整不好,她啊……是干那个的。”
老太太声情并茂的,像是参透了什么大秘密。
“那个,哪个啊?”
“啧,怎么不明白呢,就是,陪男人的呗。”
“那个男人,下来之后呢,又回来了吗?”
“应该没有吧,走路摇摇晃晃的,像喝了酒。”
“哟,都帮我摞好啦,我得走了,要不容易被别人先捡了。”
老太太佝偻的,脚步却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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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队办会室。
卞海洋和佘晓峰看视频看的眼睛发直。
视频时间显示 6月1日凌晨1:55分。
鸿运棋牌室门口,一个人站在门口,一瓶水,喝了大半。
一个老太太拉着推车经过,问了问站在门口的人。
水被喝光了,递给了老人。
老人说了什么,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破败楼房。
那个方向,是职工楼。
两人把这段视频看了好几遍,反复推敲。
觉得老太太有可能看到当晚事发时的情况。
佘晓峰看了看表,已经半夜了。
“晓峰哥,我们要不要再去一次职工楼。”
“现在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人,明天早上八点,咱俩直接去社区,他们应该更了解情况。”
“先下班吧,你俩。”
英杰刚开完会,看到中队办会室的灯亮,催人下班休息。
卞海洋心里有事,不想回家,独自在街上溜达。
这个城市他还不太熟悉,想转转。
卞海洋有点盲目,最终还是先择了职工楼。
不远不近的距离,卞海洋也走了小半天。
过个马路就要到了,却穿出来了个不算熟悉的人影。
高杉?!
卞海洋收回脚步。
高杉点了根烟,看着像是要打车,街上空空的,只能走了一段。
卞海洋跟在后面,小心谨慎。
一辆黑色奔驰从卞海洋身后驶过,潇洒的停在了高杉面前。
一只花臂从车窗里抻了出来,调戏似的冲高杉挥了挥。
高杉丢掉嘴里的烟,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