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冰块消藤蔓消树叶。
除草种花造喷泉。
花山院晞连闯五关,开始用挣到的星星修路灯。
宫野志保抱臂在沙发旁站了五分钟,不明白为什么这种重复单调的游戏能让她连玩几个小时。
眼看她站到地老天荒花山院晞也注意不到,宫野志保在她修好路灯之后出声:“晚饭。”
“啊。”花山院晞恋恋不舍地看一眼修建好的大半个庄园,退出游戏。
“七点了?”她震惊地看一眼屏幕显示的时间,面上露出几分无措。
“姐姐对不起,”她刷地站起来,紧紧抱住泰迪熊,眼里泛起雾气,“我,我很听话的,这次只是太好玩了,我没有玩过...”
她有些语无伦次,“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别不要我...”
宫野志保:...
她只说了两个字,花山院怎么吓成这样?
想起上午的事情,从小生活在被监视和看管环境下的宫野志保察觉到有些不对。
昨晚她有些失眠,翻来覆去快三点才睡着。十点多一睁眼,花山院晞在对面坐着,把还在迷糊的她吓清醒了。
一起吃完送来的寿司并把平板给花山院玩游戏后,她调出休息厅的监控。
画面里,花山院晞六点推开卧室门,抱着泰迪熊坐到她睡着的沙发对面直到她醒来,没有换过地方,也没有趁她睡觉去翻找东西,出乎她的意料。
严格来讲她们现在只是才认识一天的陌生人,还是在组织实验室这样敏感的环境下,她却没有多说什么,也不看管花山院。
一是重要资料都在外面,监控二十四小时不停运转,花山院晞要有什么动作,直接就会暴露。而卧室虽然没有监控,但也没有重要的东西,就是被拆了也无所谓。
二是琴酒。以那个男人离开前愤恨的样子,必定出门就把情况报告给了琴酒。Boss看重实验,身为他最忠诚的下属,琴酒对实验室的重视程度远超过其他人。要是花山院晞有问题,琴酒早就杀过来了。
怀疑解除,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想不明白只是习惯性地讨厌监管她的男人,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把小女孩留下了。她设想了很多场景,可能资料会被翻乱,可能她会被吵醒,但没有一个是花山院晞一动不动坐着的。
监控画面清晰地显示花山院晞右手按了好几次肚子,应该是饿了,她却没有去翻找食物。而且她明明才八岁,六点却已经穿戴整齐。
对比以前路过时尖叫吵闹的孩子,再看现在被吓得眼泪摇摇欲坠却努力憋回去的花山院晞,宫野志保再没有经验也觉得情况不对了。
“没有。”宫野志保淡淡道,“你想玩就玩。”
她斟酌一下,道:“早上不用起那么早,也不用等我醒。”
花山院晞为没有被责怪而高兴,听到后面的话又有些疑惑:“可是我想做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宫野志保愣住了:“懂礼貌?”
“嗯,”她点头,“叔叔夸我最懂礼貌了,是最乖的好孩子。”
她问的可不是这个,该不会...
想到一种可能,宫野志保试探道:“在我这里,礼貌的标准不同。你不用做这些。”
“礼貌的标准...?”花山院晞脸上全是迷茫,“礼貌我知道,标准是什么?”
宫野志保心里一沉。她知事得早,又没有和同龄人相处的经验,之前花山院晞的回答模糊不清,她也只当是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过于天真。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一开始就是错的。
再怎么样,八岁的孩子不该问出来这样的问题。
“礼貌是什么?”宫野志保没有给她解释“标准”的问题。她想再确认一下她的猜测。
“唔,礼貌是很多很多。”花山院晞神情认真,开始掰指头。
“六点起床,等叔叔醒来,等叔叔回来,等叔叔吃饭...”一连串的叔叔从女孩子嘴里说出来,一只手不够数,又加上另一只。
“够了。”宫野志保心头火起,生硬地打断。
她曾经听到监管她的男人对着电话抱怨。
“才十一岁的小屁孩,有什么资格指挥我!”
“要不是她有点才能,早就和她的废物姐姐一起被处理掉了!”
早在琴酒杀死她喜欢的那只流浪猫的时候她就明白组织是个多么残酷的地方,可是那几句话还是加深了她的恐惧。所以她拼命想做出成果,研究进度卡住时焦虑地整晚无法入睡。
她也怨恨过,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可是看着花山院晞,她竟然开始庆幸,至少她的生命里不是只有一个叔叔和一个偶然相遇的路人,至少她还有姐姐。
而花山院晞,过去有不如没有,未来也不会再有。
她看着因为她强硬的语气有些瑟缩的小女孩,深吸一口气,缓声道:“你的叔叔不在这里,他说的那些不用做。”
宫野志保循循引导:“你以前住在叔叔那里,你听他的,现在你住在我这里,是不是应该听我的。”
花山院晞迟疑着,宫野志保见状咬牙又加一句:“听我的,你还是好孩子。”
天呐,她今年才十一岁,为什么要在这里夸一个八岁的孩子是好孩子?
宫野志保别扭极了,只能催眠自己花山院晞不是正常的八岁孩子,她的认知还不如四五岁的小孩。
这样一想,她轻松了一些。
花山院晞努力思考了一下:“嗯,听姐姐的。回去我再听叔叔的。”
接着,她恍然大悟,“这就是‘标准’吗?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