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起势飘逸而自然,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没有丝毫的生硬与刻意。
徐朗则是另一种风格。
他的剑法独特,时而如狂风骤雨般猛烈,时而又如蛇蝎出击般狡诈。
徐朗闯荡天下多年,他的剑术早已在无数生死战斗中磨练得炉火纯青。
两人在场中交锋愈加激烈,白曦的剑法虽然飘逸,但每一剑都精准无比,恰到好处。
腰间的行止玉随着他的动作轻响,那声音清脆有序,如同潺潺流水,昭示着它主人的游刃有余。
而徐朗则是招招狠厉,试图通过猛烈的攻势来打破白曦的防线。
白曦攻守有度,进退自如,但他身上信仰之力的束缚却像一把无形的枷锁,每一次挥剑,他的白衣便会多渗出一道血痕。
墨垠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激战,他的一颗心被越伤越重的白曦牢牢牵住。
因此他并未注意到,花易染暗自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了一张灵缚符。
花易染的经脉几乎被信仰之力完全堵塞,灵力大不如前,但他仍然用尽仅剩的一点灵力,努力激活那张符纸。
战场之上,徐朗逐渐陷入了被动,他尝试用各种剑招来应对白曦的攻击,但每一次都被白曦轻易地化解。
在一次迅猛的对攻中,白曦突然一剑挥出,直取徐朗的心口。
徐朗反应迅速,立刻回剑护住心脉。
白曦瞬间转变攻势,手腕灵活一转,剑尖便巧妙地绕过了徐朗的防守,直接刺向了徐朗的脖子。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徐朗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只感到一股冷风掠过脖颈,紧接着便是剑尖抵住皮肤的冰凉触感。
他心中一凉,知道自己输了。
白曦并未乘胜追击,他保持着剑尖抵住徐朗脖子的姿势,依旧是清风过竹的雅淡之声:“我不能杀人,不能让你死在我剑下。若是我再取你命门两次,我希望你能自行前往祭湖。”
徐朗决然冷笑:“败了就是败了,我不需要你施舍,也不用再等两次,我现在就去。”
他说罢,徒手将握住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的剑尖。
白曦把剑柄一松,将徐朗的剑还给了他。
徐朗双手握住剑柄,猛地将自己的剑插入地上的顽石之中。
他松开剑柄,转身向着湖边决然而去,它身后那把孤独插入顽石的剑如同一道墓碑,剑客的墓碑。
众人将目光汇聚在徐朗身上,沉浸在这一刻的悲壮中。
此时却听徐朗突然喊道:“徐青,你做什么?回来!”
顺着徐朗的目光望去,众人这才发现,徐青已经无限接近游湖的边缘,再往后退一步便是幽深的游湖。
徐朗慌张地往前冲去,徐青却是又往后退了一步。
湖边松动的碎石被她踩落,纷纷掉入湖中,发出“砰砰”的声响,让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爹,你别过来。”
徐朗骤然停住脚步,脸色苍白如纸。
此时,墨垠从花易染的身上跳了下来。
花易染是在徐朗发现徐青的前一刻激活那张符纸的,所以墨垠已经被那张符纸束缚住了,恢复成了正常大小。
他转头看了一眼花易染,只见他脸色苍白,显然是因为灵力耗尽而疲惫不堪。
墨垠如今无暇理会他,只是默默地朝着徐青的方向走去。
他边走边猛烈冲击封印,试图挣脱符纸的束缚。
徐青的泪水把脸上的血迹冲的七零八落,她带着哭腔问徐朗:“爹爹,一定要有人死吗?”
徐朗目中含了泪,他声音带着少有的温和,还有一丝凄凉:“阿青,此行,是没有人可以回去。”
徐青睁大眼睛不解的问:“爹爹,你们为何宁愿下必死的决心,都不愿相信他们一次?他们从头到尾一直在帮我们。”
徐朗道:“我们容不得一丝差错,三千年前一次险些灭族就已经够了,人族只能靠自己。”
徐青眼中滑落大颗的眼泪:“可爹爹,这不是您教给我的侠之道。您说过,路见不平应拔刀相助,真心待人方能行走江湖。”
徐朗道:“我等先是人族,才是游侠,要事事以人族利益为先。”
徐青摇摇头:“爹爹,阿青真的想不明白人族利益和逼花哥哥他们祭湖有什么必然关系。”
她定睛看着徐朗,浸水的眼神此时充满坚毅,声音也是清脆果敢:“游侠之道,路见不平应挺身而出,为维护正义可以命相助。
徐青认为花易染等人祭湖是绝对错误之事,也舍不得爹爹去祭湖,若是一定要有人祭湖,那我来!”
说罢,她没有一丝犹豫,转身一跃而下,跳入了那幽深的游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