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服上的雪花一进温室便化成雪水顺着衣褶滑落,梁勉将滑雪板放置在一旁,身上的滑雪服脱掉后露出里衣,一件顶奢品牌冬季新品,哪怕被丢在德国,梁明辉夫妻的爱意隔着大西洋仍未隔绝。
“两杯苏格兰威士忌。”梁勉知晓梁晏清的口味,将桌上的咖啡换掉,递上一杯酒,随后在梁晏清身旁的沙发上落座。
梁晏清并未驱赶,视线望向正前方,在滑雪道上寻找顾宗霁身影,瞳孔为他快速捕捉爱人,一道黑影从1600米垂直落差滑雪道滑落,人群中好似游龙般快速穿梭,雪花随滑雪板漫天飞扬,银装素裹的滑雪道留下一条弧线,是少年朝气的嘉奖。
“滑的真漂亮。”梁勉目睹全程为之鼓掌叫好,视线扫过梁晏清侧颜时,竟看到了几分笑颜。
他从未对他露出过如此温柔的神色,手中的威士忌重落在茶几上,玻璃触碰引发刺耳的撞击声,梁晏清视线下扫,有些心疼那杯溢出的酒。
“你教他马术,教他滑雪,却从未教过我一技。”梁勉侧过身靠近梁晏清,眼角压抑着几分阴翳,笑道:“哥哥,不公平。”
“血亲于你我,太淡薄了。”梁晏清薄凉道,亲情是他生长岁月里浇灌的奢侈品,富有如他也未能买到一二。
“可当初将你丢到太平山的是爷爷。”梁勉有些恼怒,他一把拽过梁晏清的西装袖边强行解释道,试图将当年的罪行擦拭干净。
“冷眼旁观的人就无辜么?”梁晏清将衣袖上的那双手推开,“我不慈悲。二房三房是先例,你最好不要是下一个。”
梁晏清这句话彻底惹恼了梁勉,在他转身离开之际,身后传来一句阴沉的话语,“你还记得三年前我推你的位置么?”
三年前的那场意外,滑雪道从不会出现碎石,是梁勉的在滑雪道的最高点推了梁晏清一把,失去平衡的梁晏清在高空中翻转坠落。
他从未与任何人说过,包括顾宗霁。
“为他叫一下救护车。”
梁晏清这才将视线望向滑雪道,快速锁定顾宗霁身影,最后在高台处注意到顾宗霁身旁突然出现了不少人。
梁晏清未加思索,滑雪防护装备也未来得及穿戴,换上滑雪鞋后拿了块滑雪板往滑雪道冲去。
一身西装的梁晏清踏上滑雪道,快速穿梭人群,还是晚了一步,顾宗霁受人推搡失去平衡,滑雪板没几秒便将人带出滑雪道,头重重地砸在雪地上,好在有头盔未见血。
身体在垂直的滑雪道上滑行慢坠,天地翻转连方向也无法辨清,即将坠底时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他入怀,顾宗霁睁开眼的瞬间便是梁晏清那张举世无双的脸。
梁晏清横抱起他往地面滑去,护目镜将光线压暗,顾宗霁望着梁晏清紧绷的下颚,缓解道:“梁晏清,我没事。”
“你不是医生。”
梁晏清将顾宗霁送去了医院,除了脚踝处有韧带拉伤外并未有其他问题,旅行未半脚上就已经围了一圈石膏。
陈暮年姗姗来迟,看着行动不便的顾宗霁第一眼笑出声,“圣莫里茨骨科赞助有你一份。”
“好兄弟有难同当。”顾宗霁眼角微扬,扬起手里的拐杖就要朝陈暮年脚踝处砸去。
陈暮年不躲,直挺地站在原地,拐杖差一厘之间停在半空,他料定了顾宗霁不会动手。
“所以你不喜欢左小姐?”陈暮年那句祝你幸福始终未说出口,临了改口不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