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清与顾宗霁一同被送出了沈家,梁晏清一路上一言不发,顾宗霁跟在其身后追问道,“哥哥,你在想什么?”
梁晏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脸色过于沉重,随即转了神色,温和道:“第一次被大人训斥,有些奇怪。”
顾宗霁倒着走路,视线一直望向梁晏清,海风吹乱他鬓角的碎发,“沈叔叔只是让你好好管教我。”
“他可没训你。”顾宗霁笑着为他开脱道,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一块碎石,梁晏清眼看着他要被绊倒,快步上前将人搂进怀中,顾宗霁很瘦,细致的腰身被梁晏清搂在怀里,脸颊贴着顾宗霁的鼻翼,那股热气和夏天的热浪一样,让他红了脸。
“好好走路。”梁晏清将人扶正后轻声说道,不算是责怪,更像是打趣。
顾宗霁掩盖自己心动的唯一方式是舔唇,红着耳廓低声说道,“知道了,哥哥。”
走了一会儿后,梁晏清在一栋住宅前停下步子,屋内亮着灯光,想来梁宽宥还未休息。
“进去看看阿爷么?”顾宗霁替梁晏清问着,梁晏清摇了摇头,牵起顾宗霁的手说道,“回家。”
刘思礼的车子停在不远处,见到梁晏清牵着顾宗霁的手时心里生起一丝抵触,这是大多数港民对这种情境下的第一反应。
可他也明白,他们二人并非那种感情。
一路上刘思礼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着二人,梁晏清浏览着工作文件,而顾宗霁趴在车窗上望着港城夜景出神,两人再无任何交集。
他一定是多虑了。
蝴蝶港的提案一经提出惹来不少非议,西界管理层纷纷提出反对意见,可掌权人是梁晏清,他做的决定无需任何人支持。
可梁宽宥偏要在这里横插一脚,阻碍了梁晏清的进程。
梁晏清看着梁宽宥藏了多年的心腹一个一个浮出水面,当他将那份名单递到梁宽宥面前时,梁宽宥却又故意装不明白。
“阿爷不认识,那就都解决了。”梁晏清坐在黄花梨椅上,手中不断拨弄着菩提手串,一句语令下,刘思礼便转身要去打电话。
“一块废墟妄想成为世界港口,简直是痴心妄想。”梁宽宥知道梁晏清有多狠,先刘思礼一步呵斥道,西界这步棋迈的太冒险,他不愿看着西界毁在这一步棋上。
“阿爷。”梁晏清对梁宽宥始终带着几分敬重,并不是他的年长,而是他在58年上任西界时,在西界大厦前升起了一面五星红旗。
彼时Y国掌权港城,直至97年港城才迎来回归。
升起这面旗意味着西界的立场,也意味着梁宽宥年少时便有的故乡情。
“那面五星红旗是你对我们国家的信心,港口建设也是我对我们国家的信心。”梁晏清无法用预知的口吻来劝诫梁宽宥,只能用这种简洁明了的话语来表达他的决心。
“90年Y国妄图摧毁港城财政,开始他们的玫瑰园计划,将所有财政收入用于赤鱲角机场建设,是我们的政府派人来谈判才争取回了财政的支配权。如今全世界都在期待着1997年7月1日的到来,港城回归后,一定会迎来空前绝后的贸易盛况。”
“港口建设是经济发展的必然,也是国家发展的必然。”
.....
那天梁宽宥与梁晏清长淡至深夜,无人知晓梁晏清与梁宽宥说了什么,只是那之后梁宽宥不在出现在西界,连那些反对梁晏清的人,也全部被他亲手送下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