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顾宗霁时常守着梁晏清种下的那几棵西府海棠出神,他总是能微妙地察觉到他的喜好。
香烟如此,西府海棠亦如此。
维桢机场关停前一天,本该绕开港岛的台风海伦登陆,原定的关停日期是否更改而引发探讨,各项工作已经落实,延后带来的损失不可估量。
人员,飞机,航线,空中管制等一系列工作全部需要推翻重来,维桢机场注定是个不眠夜。
会议中断空隙,梁晏清站在航站楼前望着雨中滑行的飞机出神,上一世也是如此的忙乱,各行各业人汇聚在这幢航站楼里争吵不休,为已方利益?卖李钻核。
西装将他的身影修饰有形,欣长的身影在照明灯下形单影只,不免多了几分孤寂。
刘思礼站在他身后几米开外的地方候着,会议室里错综复杂各执一词,此刻急需梁晏清一道指令。
在里面的人前来询问第三遍后,刘思礼才走上前谦声提醒着,“梁生,会议要开始了。”
梁晏清颔首整理西装纽扣,脸上的倦容一扫而光,转身便换上往日里那副宛如冰雕的面容。
随着梁晏清走进会议室后,众人才熄了口舌,所有人都将梁晏清视为船舵,他将操纵这艘大船的最终航向。
“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梁晏清声响落定,争己夺利的那群人不再吱声。
那晚台风海伦在港岛上肆意摧毁,办公室的窗户被狂风吹的呼呼作响,豆大的雨点不断拍打着这栋建筑,路上的小叶榄仁树被刮到,太子道上满是落叶和树枝,港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梁晏清也被困在航站楼无法回家。
百无聊赖之际,梁晏清视线被一辆跑车吸引,他以最快的速度穿梭太子道,最后彻底消失在他视线中。
夜色太暗他无法靠视觉分辨,但跑车发动机的声响,是他最熟悉的那辆保时捷。
“阿霁。”
一辆红旗在暴雨中驶上太子道,右舵车驾驶位上坐着神色严肃的梁晏清,油门已经踩到底,刘思礼坐在副驾驶紧紧地拽着扶手,一脸惊慌地看着眼前人做着这件出格事。
“梁生,今晚海伦登陆,出门驾驶危险太大,你若出了事,明天维桢关停会乱成一团。”
梁晏清并未应答,跟着超跑的声响追了一路,最后在佐敦道见到了顾宗霁的车尾。
“是梁生的车。”刘思礼瞬间明了梁晏清的用意,“只是这么晚,他冒着雨要去哪儿?”
梁晏清也不知晓,直至车子来到了元朗区青山关路15号,他才知道顾宗霁此行的目的地是青山医院。
梁晏清熟知这里是因为他亲自将二叔送进了这里,可他不曾知晓顾宗霁也会来这里,他从未听过顾宗霁有何亲人在这里治疗。
雨越下越大,梁晏清被困在了青山医院,他没去打扰顾宗霁,去探望一下梁明璨。
闪电顺着天际亮起,随之而来的雷声将梁明璨吓的躲进被窝里,等雷声小了些他才从被子里钻出一点视线,可这一对视恰好对上了梁晏清的眼睛。
那张毒如蛇蝎的脸瞬间进入他的视线,他吓地滚到地上,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梁晏清每靠近一步,他便挪远一步,直至角落里,梁明璨才颤声道:“不要过来。”
“二叔。”梁晏清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梁明璨,他病的突然,被梁晏清关在这里后不出半月就疯了,梁晏清动用所有关系至今也查不出是谁动的手脚,而梁宽宥直接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冠在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