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神!那可是渊神啊凉兄!渊神那大小姐脾气,我怕被为难啊。”衡雾寻说着就伸出双手哭丧着个脸去抓凉落祈的胳膊。
“俗话说,天界不惹司命,渊界不惹渊神,一个脾气差,一个性子急啊。”
付逍看衡雾寻给凉落祈讲的云里雾里,想着讲明白点,叉着腰刚要开口,被衡雾寻一个折扇呼嘴上:“闭嘴,呆子,听我说。”
嘴多少有点被呼疼的付逍:“……”
“凉兄十兄应该也听说过吧?渊神修浅染是个还未出阁的小姑娘,从小被伺候得娇生惯养的,做事随心所欲的!”
衡雾寻认真地掰着手指。
比如天界给司命祝贺时,她派人送了司命一幅鸳鸯戏水图。
比如亲自去天界时,她让神官给她铺上粉色的地毯,不然不进。
衡雾寻越说越激动,将刚刚拜托两人的事逐渐抛到脑后:“再比如,有神仙被派去渊界拜访她时,她立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想去渊界一定要身着女装的,无论男女,不然休要踏进一步。”话落,付逍将口中衔着的水烟管拿出来,放到眼前看着烟草冒出来的缕缕薄雾。
透着烟雾观察两人的神情,付逍将正事拉了回来:“临鱼不在西方,偏偏又是渊神选中的地方。”
凉落祈哑然,心想渊神小小年纪还有这兴趣,一时也想不出别的话,沉默半晌才道出一个字:“妙。”
十倾曜盯向付逍身旁被捆起来的人:“所言非虚?”
衡雾寻哭丧着脸点点头。
就在刚刚衡雾寻阻止付逍插嘴时,他刚要开口就感觉背后冒出来丝丝凉意,头还没转过去,十倾曜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花瓣就卷住他将他丢在了一边。
本以为凉落祈过来是要给他解绑的,结果听到他一句得罪,嘴里就多出来一块布。
十倾曜看向付逍:“你继续说。”
付逍幸灾乐祸地望了眼衡雾寻:“好嘞。”
衡雾寻:“呜呜呜呜呜!”
“衡兄说让我们帮忙破了这东西……你们入水后可有看到被淹没的村庄?可有发现什么异常?”凉落祈比较在意那个村庄。
在听到临鱼这地名时他还恍惚了一瞬,这个地方他曾经来过。虽然记忆模糊,但庄里待人很热情,透着本地的淳朴,盛情邀过他游湖。
临鱼的湖比南山那边的大些,二者并不是同一个。和他一同游湖的人似乎也有一个,记忆模糊不清,所记起的景象是一身深色衣袍以及一望无际的鲜亮。
“没有。据说这个海是很久之前突然冒出来的,司命和帝师都没注意过。我和付逍怕渊神发现下去的匆忙,但我肯定没有屋子,干净得连个残破板子都没有。”
衡雾寻细细想了下下水看到的经过,见十倾曜给他解了束缚,当下起身伸展了下四肢,补充道:“当然,残骸什么的也没有。”
“所以算不上天灾……那便是人为了。”凉落祈笔挺的身躯立在那里,托着下巴望向一望无际的水面。
水面随风波动着,阳光洒到了水面上,映出波光粼粼的浮光跃金样,甚是好看。
看上去和寻常的海没什么区别。
“嘘嘘嘘!凉兄小点声,隔海有耳!实不相瞒,那条穿女装的规定搞得我神经兮兮的,毕竟我俩直接下了海。”衡雾寻紧张地示意他谨言,又拿着栖衡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放轻松。
要违背了修浅染的意思,让她身边那些,让海里谁突然听见去告诉她,两人怕是早被扒光衣服从海里丢出去示众了。
十倾曜从容地望着凉落祈一头雾水,抬眼看向了对面抱着剑抽着烟的付逍。付逍见状咳了两声,郑重道:“凉兄不常在天界,或许可以听一听我要说的一些……过往。”
因为修浅染这条被天界当作无理取闹的规定,起初天界众神并未当回事,直到灾离派了位神官下海请见渊神。
神官入海后在侍女的带领下进了渊界边缘处建好的衣帐室,神官得知缘由后看到满屋子的衣裙当即发了一通火,拂袖离开径直踏进了渊界的地盘。
欢迎的仪队如常,奏乐的还在奏乐,行礼的也在行礼,就在神官认为临危受命成为渊神的修浅染,一个被渊界长老推上渊神之位的屁大小孩不过如此,毕竟他可是代表天界来的使者时,突然脑后一疼,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他是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回到天界的,还是回到了天界最显眼的——帝师殿门口。
一阵风吹来惊觉自己浑身怎么凉飕飕的,周围窃窃私语的人越来越多。
他刚要破口大骂,才发现自己是脸着地,屁股撅着的姿势。连滚带爬地起来才蓦地看到自己身上除了一条胫衣一无所有。
在大家哄然大笑声中神官绝望地冲进了帝师殿,帝师殿中焚香的烟火被他打乱,伏案批阅竹简的帝师抬眸望到阶下白花花的胴体露出来一丝惊讶之色。
“毕竟光着进殿十分不妥,神官原以为帝师会恼怒,最终却是接过侍女递去的外袍。告知帝师情况后他好像就一直待在家中?嘶,不清楚。”付逍回忆得差不多了,嘴里衔着的水烟斗烟草也已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