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那边的两人听到凉落祈的声音后惊吓之余互相推搡起来,衡雾寻趁付逍一个不注意一脚踢他屁股上把他踹了出去。
付逍看着月光下的两人心里种下一颗草种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只得挥挥手尽可能地自然道:“……你们好?”
衡雾寻整了整衣服,折扇也没来得及打开,紧跟在付逍后面跳出来试图以笑掩盖尴尬地对视:“嗨两位哦不三位,好巧啊哈哈哈哈……”
凉落祈忍不住扶额。
十倾曜本分地站在凉落祈身后,松散地抓着花绳斜眼望了衡雾寻和付逍一瞬,收了目光又盯向动弹不得的男子。
“多谢。”凉落祈冲两人作了个揖缓缓道,“要不是二位,我们也不会抓到他。”
付逍搔了搔后脑勺,凌乱的散发随被扎起来的小辫左右晃动着。衡雾寻见状悄摸伸手将付逍拦到身后,自己上前迈了一步笑着问道:“凉兄此话怎讲?”
“二位来此也有一段时间,按照上官员外的说法,请了诸多道士来除妖无用也是我们来之前的事了。而这两日总恰巧碰上两位,想来,这几日应该正好就是此妖与上官二小姐见面的日子了吧。”
听完凉落祈的话衡雾寻打开了折扇没有否认,余光看向被绑着的妖怪衡雾寻撑着折扇对着他一指,不苟言笑道:
“苌庥,死灵到底是不是你放出来的,你一直未归妖族,纡尊降贵在这酒肆,我可不信是什么爱情的力量。”
凉落祈仔细听着衡雾寻对这妖怪的一通话,心里对苌庥二字想看了几番猛然睁大了眼睛。
苌庥?这名字同那妖族的妖王一样!
十倾曜正松了攥着花绳的手,见花绳依旧浮在空中凉落祈回头望了十倾曜一眼。正同他对视。
后者不知何时脱下了外袍,凉落祈侧头那刻黑色衣服刚好披在了他的肩上。道了句多谢凉落祈听见十倾曜说:“夜凉,要起风了。”
夏季的夜晚本应燥热,但因为死灵的出现变得凉爽。凉落祈察觉到这点时还是在不久前为上官跹在院中把脉,望到了一旁放置的明显的三足鼎。
鼎中凉意从他入院等上官跹出来便丝毫不减,不知为何绾渡会来到院中,有预谋般备好了外袍,能如此恰当地察觉到他的冷意。
这冰确实有着让夏日席卷寒意的能力。
晚宴时曾开口问过上官员外冰块与酒的出处,只是最终都被上官跹打断,什么都没能问出。
“那些解暑的冰块……莫非是死灵?”凉落祈向上官府望了一眼,收了收衣服悄悄问十倾曜:“死灵化水落地后,有没有再生的可能?”
至于为什么是悄悄问,因为这个问题着实好笑。大家都心知肚明邪祟被除便会灰飞烟灭,用司命的话来说便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存世间。
凉落祈不这么认为。在四界一族的相持中,没有一方里都在安于现状,总有人在不断前进,正是如此,邪也是如此,不可能存在两个孩童一个在茁壮成长另一个就停止生长的道理。
数百年数千年来。即使是被灵力镇压在泥地里的一方,也会想方设法从土里爬出来。哪怕最开始只从地里露出来半截手指头。
他虽未曾听闻过天地凝聚的祟气还能成冰,但他信这物极必反的道理。在疑惑之际也正听得十倾曜低头回应道:“不会。但是若有妖力凝聚,可用。”
苌庥听衡雾寻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冷哼一声,不知是哼他对自己的不敬还是哼自己如今这副阶下囚的模样,仍旧满身倔强地直着身子道:“你知道我。是灾离告诉你的?”
“帝师大人不至于将这点小事放到心上。”这次是付逍开的口。
搁这儿站了这么久他已经有点累了,本来今晚有凉落祈助阵,他同衡雾寻在此处守株待兔理应能抓住苌庥,没想到凉落祈两人先他们一步来了酒肆。
计划生了变故,同衡雾寻快速地讨论一番便决定先让两人引诱苌庥出来再一网打尽,没想到一个眨眼功夫,苌庥便被十倾曜制服,让两人有点心虚地藏了起来。
这会儿听到帝师大人名讳,付逍掏了掏耳朵弹着自己小拇指含糊不清道:“司命大人出手自然也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司命……还有你们。”苌庥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呢喃着,“灾离的走狗。”
听两人扯上了司命,凉落祈又一次仔细听起两人的对话。
眼下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了,妖王苌庥似乎对司命和他们敌意很大,那边是对天界没有什么友好态度。
既如此,妖族无妖王坐镇,天界与妖界这么久的安睦生活到底是靠什么维持住的?
付逍说完看到了捆着苌庥的神器,正是前不久在院中聚成花球救了凉落祈的花绳。
见它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本着如今几人的关系付逍权衡了一下利弊,在摸了横竖死,不摸悔三年中果断择了后者,于是便径直走到花绳面前伸出了手。
即使是在夜晚,这花瓣发出的零零散散的微弱的光芒也足够让他眼睛瞪直了。
这举动不过在付逍回完苌庥话,苌庥骂完天界神仙时发生,凉落祈原本也在暗暗观这花绳,没想到付逍直接上了手,便十分贴心地往旁边挪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