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落祈下落的太快让獓狠判出了位置,察觉身后风流迅疾,凉落祈心下一紧,慌不择路间感觉腰身被一股劲力一拦,身遭出现了星星点点。
这些金色暗光让他看清了一点周围情况,十分稳当地立在树干上他扫视了一遍四周,没有发现獓狠的身影,悬着的心这才安稳下来。
金色星光是埋在黑色茂盛树杈里的金丝线,无论刚刚落入黑界还是上次来到黑界,它们都并未如此耀眼。
看到了面前人,不用猜想,他轻喊了一声:“曜帝。”
“看不清?”得到凉落祈的回应曜帝就要去动面前的金丝线。
“等等,其实我在躲獓狠……”凉落祈直接抓住了他的衣袖,警惕地看着下方,“他的感知很灵敏,我怕在尘海荧辉这儿……”
曜帝被他用手一抓,顺手捻上如墨的叶子,轻笑一声:“我这儿要藏人,没人能找得到。”
凉落祈感觉这话虽然听起来有那么点歧义,但十倾曜很强无疑。
十倾曜今日也是一件银纹黑袍,惊觉庆生宴上他披于自己身上眼下早已被自己穿在身上的外袍,凉落祈不动声色地往一旁暗处挪了挪身子。
觉察到凉落祈的小动作,十倾曜正护着他腰身的手突然收拢,虽然轻微,但还是把凉落祈吓了一跳:“……怎么了?它来了?”
“沙——沙————”
细微声响应证般地传入耳中,凉落祈警惕起来,抵在十倾曜胸前的手不自觉抓住了他的衣服:“来了!”
等了许久,那窸窣声未再听到,凉落祈本欲看看那凶兽走了没有,十倾曜适时松开了手,谁知这树下一片漆黑,凉落祈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就向树下落去。
十倾曜立刻口中起诀随他一起落下,凉落祈没料到他跟着下来怔愣了片刻,后者已然一手抓住了他的手一手挽住他的腰。
感到一股天旋地转时两人已经重新落到尘海荧辉的树枝上,几片树枝挪动到了一起拼凑成一片稳稳接住了两人,这正是刚刚十倾曜口中起诀的结果。
被尘海荧辉接住便立刻起身离开的动作虽快,但也足够引起獓狠的注意,它缓慢向尘海荧辉走来,没有走那石阶路,而是以蹄掌下聚集灵力,一步一步踏上了尘海荧辉高处。
“它来了!”凉落祈一手扶着十倾曜的肩一手抓着他环着自己腰的胳膊,带着歉意小声道:“抱歉了曜帝,由于我的私心也将你拉入危险,獓狠性极凶,不达目的难以罢休,不如还是放我下去……”我来对付。
“所以得罪。”
十倾曜扣住了凉落祈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另一手一挥,树枝挪动方向遮住了十倾曜贴近凉落祈的脸。
凉落祈睁大了眼睛,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他双手下意识一收,紧紧抓住了他的肩。
但他脑中想的却是。
好凉。
十倾曜咬破了自己的唇。
松开手时他直接将凉落祈反向一推,凉落祈错愕,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便直直撞向树干。
他没作怀疑,十倾曜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自己的后背抵上树干时,凉落祈感觉自己靠上的非那冰冷生硬之物,而是像坠入了清浅的河流。一阵水波中凉落祈神奇般地融入了树里,隐了进去。
此时獓狠在树的正下方徘徊着,似乎有所顾虑,不敢靠近。
“獓狠。”树杈自十倾曜面前层层分开,其脚下一层又一层的树枝铺垫,黑袍飞抉。他慢慢走下尘海荧辉于最后一枝上站定,负手立于獓狠面前,身姿挺拔而随意,一双丹凤眼中目光不知看向何处,淡然地未分给它一丝注视。
“打扰了。”它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开口道,“见有一人进入阁下宝地,我自知有所冒犯,但还请阁下让我感知一番。”
十倾曜闻言眼角闪过一瞬冷淡的杀意,背在身后的手盘着一颗红豆,他声音清冽,双瞳一扫居高临下望着它道:“来我这儿寻人?”
这态度任谁看都会觉得极其冒犯,哪怕是堕落神兽獓狠也很窝火。怎奈面前人是个不得了的神灵,堕落神兽再厉害也不会随意踏入黑界。
思及此獓狠已经有些后悔进来,全怪那个臭小子惹怒了它,它一时分不清好坏被愤怒蒙蔽双眼才跟了过来。眼下看来那小子同十倾曜相识,它这一来,进退两难。
“叨扰了。”那片刻杀意让獓狠不寒而栗,但它仍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见它态度明确,十倾曜垂眸轻轻一跃落地,与獓狠错肩而过:“找不到该寻到的,看见了不该看的。你最好承担得起后果。”
在树洞里的巨大空间内,凉落祈正透过水镜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堕落凶兽虽然不及神仙,但灵力却是在神仙之上的,绝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