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哥哥,你需不需要传教士?我说的是你的传教士。
胤祥快乐地回了养心殿,他总是会突发奇想,胤禛则大多会愿意听,并且夸自己很有想法,所以着急地想分享给胤禛。走到暖阁门口,胤祥突然听到了允禩的声音:“雍正元年六月二十七日,内务府抄出带来之文内开,照分多罗淳郡王(七阿哥允祐)之例,将分给多罗理郡王(废太子之子弘皙)之马七百匹,驼八十只拟给发等因具奏。皇上传谕:知道了。钦此钦遵。”
允禩?不是该去盛京(沈阳)祭祖吗?怎么还没走。知道这些王公拖延,没想到可以这么拖延。胤祥特地没走进去打扰允禩说这些没用的,什么时候内务府的事也要廉亲王来管了,好有意思,还要把时间和胤禛传的旨意说的这么清楚,还挺讽刺的。
胤祥很期待,胤禛要怎么回他。听允禩流畅背出那些数,胤祥又不禁心中感慨,为了来见胤禛要背多久啊,允禩以前背书也没这么顺溜啊,真是不容易,自己可不能就这样走进去打断了。
胤祥津津有味站在外面听,胤禛丝毫未有波动,但声音里的确散发出一种微妙的嘲笑:“是马八百匹,驼七十只。”纠正得允禩开始结巴了,胤禛还颇有点兴致,看似包容地让允禩继续说。
允禩显然被打击到了,语气间变弱不少:“……现分给多罗理郡王(弘皙)之二十匹抽选之马、三十匹驽骀马,供给一年之草豆、烧柴,拟照例行文该部给发。为此谨奏,请旨。”暖阁中又沉寂无声了。
终于,还是胤禛打破了沉寂:“嗯,知道了。希望王没有说错。”胤祥知道,胤禛不准备继续跟允禩多话了,不然一定还能找出错误来,看来是知道自己回来了,不留允禩解闷了。
允禩正要告退,胤禛倒是又给他了点活儿:“谕总理事务王大臣。各部院衙门无品笔帖式。往往迟至二三十年。始得升授小京官。伊等在部院效力年久。不得一职。甚属可悯。着大学士等会同吏部。将伊等与候补之笔帖式等一同考试。择其文理优长者。给与品级。嗣后三年一次考试。其优等者俱着给与品级。”
胤祥明白了,胤禛方才无声了一小会儿,是在批折子。听样子,应该是看到不少笔帖式有点才华,不想他们被浪费了。胤禛嫌弃没用的人,也会给任何人机会。可是,允禩每次听到总理王大臣的事,就气不打一出来,不是说胤祥天天在旁边吗,为什么不让他去办,人呢。
一会儿让自己办工部事,一会儿又管上驷院,又要去什么祖陵祭祖,要不是有这么多事情,怎么会走到半路想起还有需要亲自传的事情没传,只能又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当然要进宫来恶心胤禛一顿才好,也许还可以不用去祭祖了。早料到会被说了一通,谁知道胤禛还特地加了句,赶紧出发去祭祖,回都回来了,还有什么必要再去吗!允禩越想越气,语调不太好地道了句遵命,就要起身离开。
胤祥知道允禩要出来了,装成自己刚到的样子走了进去,利落地跪下给胤禛请安。胤禛很快免了礼,给胤祥留了间隙惊讶地看向允禩:“廉亲王?不是祭祖去了吗?”允禩僵硬一笑,“是,哪有总理怡王清闲,总得一件一件来。”说完就要拂袖而去。
胤祥当然已经不是好欺负的,自己不说回去一定会被胤禛欺负,于是对着允禩的背影无辜道:“可是我也只比你少管上驷院而已啊,我天天去造办处的……”允禩背影一怔,有种想吐血的感觉,认真咽了下去,直了直脊背,走了出去。
胤祥笑着目送允禩罢,回头走进屏风去,乖巧道,“哥哥,我回来啦。”胤禛起身抱住快步进来的胤祥:“很难不知道。”胤祥明知故问:“你怎么让廉王管上驷院了呢?”胤禛笑道:“你不是说了,和造办处一样重要么,有什么必要说原因呢。”胤祥听了,笑倒在胤禛怀里。
“去造办处看了些什么?只有铜铃,去太久了。”胤禛半抱怨半疑问。胤祥拉着胤禛往更敞亮的东暖阁走,一边说自己是如何去了如意馆,等着郎世宁他们做礼拜,坐了一张带绒的舒服靠椅,喝了咖啡……胤禛听得也认真,等着胤祥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