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将军宜兆熊是个毫不识字的,单凭祖上余德得到机会做官。不过都统做的像话,无才有些能。这日胤禛收到他的折奏,禀报粮饷造枪诸事已毕,一切妥帖,也是满意,便是回道,“如此实心实力办事。即朕负你。上苍亦自然加护。你原是一个好的。勉之。朕自然知道。”
胤禛不那么嫌弃才华不够的官员,相比之下,更讨厌有一点学识,但才干不足做事敷衍的,例如好了一段时日还是办不好事的两广总督杨琳。杨琳在折中对广东兵丁操练是有许多主意与决心似的,但效果恐怕遥遥无期,只因旧例不改。胤禛便一语中地戳破:“若仍循往例。阳奉隂违。出几张告示。草草塞责。断不能改革也。书之中听。于事无益。务必将地方时刻作自己营谋一样。用心去。那有不办之理。”写着写着又与他提到自己所给的三年之期:“三年後。只要还朕个是字来。目下奏对之间。朕亦难以考较。务必实心实力奉行方好。“胤禛是牢记着这些官员是怎么仗着时间去糊弄先皇的,从以前就看得清楚,现在更是清醒,自己可是不愿意被那样搪塞的,于是直接指出当初的旧账来警告他们,到时立誓求饶对自己是没有用的:“若视为泛泛。康熙元年曾行过十年……过三十年曾察过。日久不无奉行之怠。臣等再加严整。对天指地。发一派乱誓。此等支吾。当日雍王即今日之皇帝。当加小心。三年以后。恐追悔不及也。勉之。慎之”
看完杨琳的再看杨宗仁上缴奏折时对打击盗贼、加强武备等事的信誓旦旦,胤禛也自然更是看习惯了这些官员的一套做派,于是也在对杨宗仁的回应中也再次指出这些虚伪的作为:“大概此……利济民生之事。率皆皇考六十年以来久已谕行之政。奈尔等大吏。总皆视为泛常。可惜皇考谆谆之告诫。一片苦心。此朕数十年之所目击情形。深恶而痛恨者也。”最后依旧是严酷的警告:“今日尔等若仍然蹈前欺隐之辙。恐尔等未必能……贿赂掩朕之耳目也。三尺临身。噬脐晚矣。思之”
胤禛不是会迁怒的人,到底还是自己在地方的人查得清楚这些大吏在地方做的,及摆在眼前的结果,绝非他们自我声称的那般得认真。而对自己关注到一直以来做事靠谱,确有些微真才实学的胤禛都不吝夸奖,例如广西提督韩良辅。胤禛自先皇时就知道他,自己十几岁时和皇上去看武科殿试,有的时候武科选不出榜眼探花,所以会常有缺额的时候,所以有人能顶上总让人印象深刻,此人就是胶州来的武探花,后来做了二等侍卫,他的两个兄弟也都是武进士。
留下印象了,在需要的时候就总能想起,于是胤禛即位后,便将他升迁为天津总兵,还赐了些平安丸给他天津的妻子王氏,算得上很是真心用他。韩良辅也总不负所望,三天两头会提出一些真诚的整改之策,例如将地方各节送礼总量如实上报,请奏将此陋规全部革除等。本朝以来少有武官能做文官的活儿,但胤禛觉得能干的就行,所以能相信了年羹尧,自然也用得起这韩良辅,胤禛准备他接下来干得好,便要将他从广西提督再提到广西巡抚。
这人善于感恩,有良心,于是胤禛看到他的请安折都是开心的,回到:“朕安。尔原系朕十分赏识之人。自应不谬。览尔所奏数摺,深为嘉悦,眞好提督,朕惟幸得人而已。至所奏公费亲丁名粮暨属员丁粮之摺,足见居心廉正,朕无可训饬。”且真心道自己也并不能什么事情都指点过来,还要靠他们这些地方官员相机行事:“虽然类此琐务,尔等封疆大臣自行酌量则可。朕不便代定……尔等行为是否合宜,断不能逃朕耳目,但只尽力做去,朕自有鉴照。……朕殊难以逐件训谕。但若情通理顺。朕无不体量。既一尘不染而事又不悞。固属上策。但恐未必能耳。观尔如此居心。自然不致舛错。”胤禛对自己愿意信任的人是丝毫不遮掩自己不能管到的地方,但还是很自信自己无论何等鞭长莫及也能有镜鉴之能,只要官员正直去做便不必担忧自己责难。聪明的人自然真诚以待,便能体会到这样的皇帝的好,无奈,天下聪明人还是少了点而已。
这些事便是胤祥在睡醒前与休息后胤禛趁空办的,等到胤祥再次醒来,胤禛便也是完成得差不多了。这次胤祥全身都要散架了,痛得哭哼,眼睛还没睁开,伸手就打旁边的胤禛:“痛死我了。”声音却是温柔得有气无力。胤禛看得又心疼又喜欢:“哥哥错了。”胤祥皱着眉头勉强睁开了眼,看向胤禛带着一点担心的温柔看向自己,又生气不起来了,于是别过脸去,脸一半埋在枕头里:“好好一个皇帝,却真真是一个坏人。”胤禛更觉有趣地摸胤祥的脑袋,幸福地哄到:“所以才要有一个菩萨包容我,承载我,不然为祸人间就不好了,是吧,王?”胤祥也不知是抵抗不了胤禛悲愤的,还是痛得真的不舒服,哼哭着握着拳头砸床,但还是轻轻的,也不说话。
胤禛躺到了胤祥身后,轻轻从胤祥的腰摸到腿和臀,更真诚地哄到:“哥哥真错了。可是祥你没有拒绝。”胤祥的耳根子又红了,闷声道:“下次不要掐我的腰,痒死了,在笼子里你不知道多难受。”胤禛这才胤祥是恨这个,马上服软:“哥哥知道了,再也不敢了。不然……你来挠我?”胤祥哼了一声:“谁不知道你都不怕痒。”胤禛反问:“那为什么王就怕呢?”胤祥愤愤闭着眼回:“胤禄他们小时,我挠他们,他们就害怕,我看痒不痒还是因为怕不怕。谁让我怕你,但你就是丝毫对我不怕呢。”胤禛一副真心大悟的样子,明白过来,轻轻揉了揉胤祥的臀哄到:“知道了,多谢王愿意怕我。但是,以后不要挠别人。”胤祥瞥了身后的胤禛一眼:“这跟我挠别人有关系吗?”胤禛认真道:“你痒起来那么可爱,不希望你也觉得别人可爱。”胤祥闭了闭眼,他实在不明白胤禛的道理了,忍痛翻身躺平后,踢了胤禛一脚:“我要起来,今天还没出门,就被你关了半日。”胤禛想着药上过了,胤祥应该还好,便为了他尽快消气,便听话将胤祥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