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傍晚,胤禛才得空补看杨名时剩下的折子,胤祥则已是躺在床边准备看夕阳西下。
杨名时在折子中写的是李卫到云南后帮传的圣旨,“朕在藩邸从不与各官交接,况巡抚杨名时系汉人,更不曾识面,因闻伊声名好,所以信用……伏祈睿裁。”杨名时在折中回复:“云省汉夷杂处之区,吏治难全,民偶有与土官不睦,臣必再三察访,恐轻易参劾,长夷人蔑视官长之心,有伤大体。”胤禛看罢给以指示:“察可留者而留之。姑容不肖之员,不亦弃本而逐末乎,令夷人非毁窃笑。至于积忿生衅,是乃大伤体也……”有些地方多民族聚居就是容易生出问题,胤禛也并不以为官员都是对的,便也提醒这些官员行事多注意体面。
等胤禛批完折子,胤祥便看到苏培盛从养心殿外走了进来,造化正在对着他吠。胤祥立马起身,身体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更是积极下炕走了出去。胤禛由着胤祥,被胤祥说过很多次了,不能总什么都管,胤禛能忍的就都忍住,且看之后发生什么。胤祥走到养心殿门口,轻轻唤了一句:“造化,过来。”造化立马停了吠叫,朝胤祥轻跑过来。胤祥蹲下身,摸摸造化的头,温柔教到:“苏公公是自己人,不用叫。”造化很听话,嗓子轻轻哼了一声,就在胤祥身边坐定,不再动,只盯着门外人。苏培盛方才被吓得大惊失色,感觉真是又被怡亲王救了一命,快步地走向殿来,恭敬行完礼,诚惶诚恐地感恩许久,然后才突然想起:“王爷,果郡王在门外等着传呢。”苏培盛已经养成了怡亲王同意就能传人的习惯,便也没再进殿,直接向胤祥通报。胤祥淡淡地带着点喜悦,是好久未见允礼了:“传。”便与造化一起,站在养心殿正殿门里等着。
允礼进来了,一眼就看到一身淡粉纱袍的胤祥,眼里也都是喜悦,步伐也变快了。“弟拜见王爷。”允礼带着喜悦与恭敬地先行行礼。胤祥欢快回:“不必多礼。你看皇上和我新养的狗如何?”允礼被这样一问,也放轻松了许多,这才仔细看向胤祥身边蹲着那条大型细犬,方才听到狗吠了,还以为自己进来也会被吠,观察着真心夸到:“这狗甚好,应是西洋进贡的吧。毛发真漂亮,一看眼睛也跟狐狸似得透亮,定然是极聪明。”胤祥被夸得更是开心:“是西洋来的,我昨日还让郎世宁给它画了幅画,你进来我带你看看。“允礼又恭敬也愉快,允礼素来也对六艺有许多兴趣,被胤祥的快乐感染,便仿佛也都忘记自己为何来养心殿一般,跟着胤祥走,一边讨论,一边准备看画。“兄长,它唤何名?”胤祥笑得很灿烂回:“兄长取为造化。”允礼感叹:“哦,真是很有禅意的名字,看它与你感情甚好,看来造化很爱兄长。”胤祥仿佛这才突地想起自己真是什么都敢说,被允礼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隐隐加快步子将允礼带进暖阁。
允礼也是看到胤禛才想起自己来是为何事,连忙先向胤禛小心行了礼。胤禛看胤祥开心,也很欢迎允礼来,便给他赐了座。接着胤祥觉得不能就这样将允礼抛在正事里,在胤禛的书柜上找了一会儿昨日的画,终于因为没找到问胤禛:“皇上,昨日造化的画呢?”胤禛淡淡道:“王昨夜好像带回后殿了。”胤祥脸更红了,隐隐瞪了胤禛一眼,觉得胤禛不应该在允礼面前说这么露骨的话,但是自己只好装下去,装着坦然地对胤禛道:“哦,原来是昨夜皇上带回自己后殿了。那皇上先与果郡王议事,我去取来分享看看。”胤禛很自然地答应了一句,又看向允礼有些喜悦道:“怡亲王你兄长,三十有几还是跟一个少年似的,你说是不是?”允礼觉得皇上的语气很轻松,于是心跟着放下来,真诚以对:“嗯,王爷是兄弟里最真诚的,真者至纯,自然不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