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胤祥有些饿了,想到晚膳时候到了,两人才休息罢。
胤禛一边先为胤祥穿衣,一边轻轻抚着对方身上一些新伤,想起了今早太后的诘问。虽然只听了几句就走了,胤禛还是很不快,说什么胤祥自小是个心眼多的不值得相信,说什么亲兄弟才是真的,当时胤禛便心生火气,却也不想再多话,甩了一句让她等下允禵再死的狠话就走了,也不知是不是要坚持不到明日了。真是笑话,多年母子终究还是仇人,就像胤祥说的,后会无期罢。自己的胤祥,心思多少,自会比她还清楚。他对自己至诚之爱,也只有自己知道了,真是有些可惜。如此想着,胤禛注视着胤祥那剔透单纯的目光出神,调笑道:“你我今日怕是要一起将太后气死了。”胤祥剔透的眼貌似不好意思地散了专注,别嘴反问道:“兄长会怪我么?”胤禛摸着胤祥后脑,淡然道:“多个借口罚罚你,怎么还能怪你?难得她有点用。”胤祥又看回胤禛,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得无情,便也坦然问:“那允禵如何安排?”胤禛不答而问:“王子不是说朕自有公正安排?”胤祥眉头微微一皱,又带着羞地愤愤道:“胤禛,你又派人跟我。”胤禛摸着胤祥肩膀真诚回:“并非如此,只是放了人在太后那。你明明知道,还要去那,不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么?”胤祥的脸更有些红,坚持愤愤地推了推胤禛:“不是,我去了就不能听了不应该么?”胤禛看着胤祥脖颈的伤,被胤祥鼓起的脸也遮不住,心中一软,不争了,纵容道:“好,我一会儿就吩咐侍卫,以后王在的地方就堵上耳朵。”胤祥瞥了胤禛一眼,绯红的凤眼实在迷人,叫胤禛贪恋地又低头一吻,被轻轻一吻打动似的,那凤眼又收了回来,静静软软地看回胤禛。胤禛捧着胤祥的脸,拇指摸了摸胤祥眼尾,表扬了句:“真乖。”
接着胤禛为自己一件件穿上衣服,一边回刚才说的事儿:“今日和硕简亲王雅尔江阿等奏明锁拿允禵管家,但其未奏名姓缘情,是时候让允禵自己来招了。既然太后如此想念,我便已当她面传谕,派人去叫大将军王回京。”胤祥单纯的脸露出惊讶地看向胤禛,充满疑惑。胤禛笑笑,一把将胤祥抱在了身上,走出门去,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细直的鼻梁道:“让我们看看允禵会不会来。要用晚膳了,哥哥的胤祥,只能想我。”
二十一日,大学士马齐,捧着拟好的以孝经作科举二场论题的圣旨来见皇帝。胤禛看过,便再向马齐询问如今乡试房考考官安排,马齐回:“各省乡试房考,凡州县官由科甲出身者,止许入闱一次。”胤禛是听说过这种安排的,才会如此问,于是也没停太久,便对马齐传道:“又闻夫考官以秉公精鉴、识拔人才为主,何论曾否入闱。嗣后凡遇乡科各省督抚,临场调齐科甲出身之员,不论已未分房,监临试以时艺一篇,其文理优长者,为内帘房考。”马齐听了心里很是认同,没想到这样的小事,皇上也能考虑到,便顺便补充说了句:“皇上所谕甚是……臣斗胆奏议,荒疎者可供外场执事,不至于能者多劳,无能者少劳。”胤禛温声一笑,这个马齐真是个有脑子的,能这等公正实属难得,便称赞道:“大学士所言乃是,有所思能有所答,朕更是喜欢。朕于雍正元年开科广额,总欲鼓励人才,兴起教化,著该部通行直省督抚,俾副朕崇教育才之意。”马齐只是多说了这一句便被一向以为不好相处的皇帝称道了,心中也很是欢愉,先帝可没这等清晰的奖惩之心,听说这位新帝之前都在修习佛理,今观之才知,真是早已有主政的准备。马齐心中涌起敬佩,便恭敬接了旨意,跪罢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