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看向窗外,果然还是昨日睡时的暗淡天光,心中了然,慢慢伸手,摸了摸胤禛的脸道:“昨日很快乐,椅子也好看,就是身子弱了些,兄长莫怪罪。胤禛是不是偷偷哭了,混在雨声里?”胤祥虚弱笑道。胤禛抬起了红红的眼,看向那榻上清冷漂亮的面庞,心中又疼又爱,又强自笑着回:“我没哭,王弟在梦里才哭得厉害。”胤祥又是一笑,慢慢回头看向床帐上方,低低说着:“我因为听到兄长哭了,心疼才努力醒了。”胤禛看着胤祥,泪又不禁要漫上眼来,于是连忙带过说道:“我扶王子起来吃点东西可好?”胤祥微微点头,等着。
胤禛吩咐下人备膳,下面一直在准备着,很快就呈上来了。胤禛将胤祥小心抱起,坐在床上,自己坐在他身后,让他靠着,一边喂粥,一边说着:“王弟这两日要吃得清淡些了。”胤祥小嘴闭了闭,没力气争,只是乖乖地吃着。
喝完了粥,胤祥觉得身体好多了,只是头被热得有些痛。转头认真问道:“哥哥,你有没有开心一点?”胤禛一愣,昨日傍晚,与胤祥休息了好一会儿后,自己将胤祥抱回后殿,整理收拾,擦拭上药,最后发现胤祥睡得实在太沉,与往日都不同,这才明白过来,胤祥那日在太液池上已有一点受寒,午后又强撑着陪了自己一通,晚上外面下起春雨,更加重了寒气,又被腿伤激出热症来了。
胤禛悔恨极了,怪透了自己不够细心,连忙传了太医,整夜都在为胤祥擦拭身子,喂药,看护,跟胤祥说话,没合眼也没收拾自己,匆匆就是一日,自己都想不起来他之前还在难过。这个世界,恐怕只有胤祥还会在意自己开不开心了,有时自己也并不关切。胤禛心里更是酸甜,侧头轻轻吻在胤祥刚退热的额头,回道:“很开心,多谢王弟,舍生取义。”
胤祥弱弱地打了胤禛一拳,突然想起一事:“皇上,这么说,明日不就是先皇发丧之日了?”胤禛仿佛被提醒,才想起,温柔说道:“朕吩咐了下人,王弟一刻不醒,朕一刻不出暖阁,谁也不准进养心殿。也许张廷玉来过,但不能进来,我便也忘了。”胤祥无奈合了合眼,回道:“皇上太任性。”胤禛也自觉主动承认,但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是,朕太任性了,王弟一刻都不能不在身边。”胤祥笑笑,面露难色道:“明日发丧,兄长总要去的。”胤禛倒是不惋惜:“那般累的事,王弟不去也罢,好好休养,就说在宫中监国,等我回来。”说着,胤禛又轻轻吻了吻胤祥脸颊,感到温度确实不高了,也才放心了些,不禁又叹道:“不能一直陪着王子变健壮,哥哥真是难受。”胤祥轻轻在胤禛腿上一掐,自信说着:“现已健壮,依旧能打龙。”胤禛一笑,摸了摸对方的手,小心护着放回被子:“菩萨怎么这样对龙,不应该。”胤祥争不过,倒是被胤禛说得脸红,干脆躺在对方身上,再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