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禩知道,胤禛不会算不到是自己做的,即使没有证据,见缝插针含沙射影也是难免的。于是胤禛这句实际上的真心话,也没进他心里,只被廉亲王当作对自己的旁敲侧击,一耳进一耳就出了,恭敬答道:“微臣会去看看,以更好地辅佐皇上。”胤禛不禁在心里冷冷一叹,允禩看来是没法醒悟了,于是继续回头问胤祥:“怡亲王,那老弱病残该如何安置?”胤祥对道:“臣等以为,沿途患病者,令地方官留养医治。俟病痊、再行转送。”胤禛回:“对策完备,那如何保证流民不回流?”胤祥一笑,仿佛知道皇帝会这么问,继续慢慢解释道:“仍令各原籍地方官、将收到流民作何安插之处,汇疏题报。”胤禛继续点头,又听胤祥总结道:“至于所给流民盘费,应拨何项钱粮,候部议拨等语。”允禩知道自己方才的答案不让皇帝满意,于是打算再参与一下,向怡亲王求教道:“敢问怡亲王,如此赈济款项是否太大,以致国库有亏?”胤禛脸色顿时一冷,但胤祥听了,淡淡一笑,一下子化解了胤禛的寒意,只听怡亲王直言道:“赈济这一千多流民的款项,实不如廉亲王府一月支出。”未想到被胤祥如此直接地反驳,允禩顿时哑声,自然不敢再多言,低下了头,生怕皇帝又要添油加醋批判自己。谁知皇帝倒是没说什么,怡亲王就接着向皇帝解释道:“查五城现有奉上旨发银一万两、以备赈济之项,应于此内动用。”允禩一听,心中更是憋闷,这胤祥有什么话不能一次性说完,总是藏着掖着,好像是设着套准备给自己跳似的,更是愤愤。正想着,皇帝声音低声传来:“廉亲王对朝中他部事务所知甚少,对民间更是不甚关切,怕是过分专于本府事务,不如与怡亲王多请教,如何用心在朝在朕才好。”允禩听了虽羞愤,但感到皇帝没有批责自己,已是满意,连忙回道:“谨遵皇上教诲。”
允禩应完,胤禛隔着低头谢恩的允禩看向胤祥,只见对方埋怨地看向自己,心中更是有点难耐,感到允禩在此多余,于是继续捡起方才理藩院之事,向允禩吩咐完:“廉亲王,方才之旨意,再补上,朕已深悉伊等忠诚,甚为欣悦,凡效力之人著查明具奏。朕将特加恩赉。将此上旨缮写,通行传谕。至缉贼身亡受伤之人,一并查奏。”允禩被一打断,想要接上方才进度也是有点困难,没想到皇帝倒是接得顺利,于是勉为其难一边回忆,一边记下皇帝刚加的话,终于心下记了个七七八八,料想相差无几,见皇帝说完,恭敬应下,便磕头跪了安。
廉亲王一走,胤祥就端起座位旁的清茶喝了起来,才喝完,看到皇帝已是虎视眈眈地看向自己,听到对方温柔命令道:“胤祥,过来哥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