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却不全和大皇子持相同见解。在另一部分人眼中,这或许可以更多地被解读为陛下对洛将军的盛宠。这样一个在传言中带着别样意味的字号,是没有其他人敢如此称呼的。只有庆帝,可以这么喊洛九,而亲自取字,在众臣面前以字号唤之,此等殊荣是那些仅能在朝会上得见天颜的臣子们从来不敢奢望的。他们看着红衣人的目光里带了不自觉的艳羡:以色侍君,也不是谁想做就能做得到。
洛九泰然立于殿上,在众人瞩目中宠辱不惊。虽然是第一次参加朝会,但洛将军早已习惯了时时刻刻处于视线的焦点。听到这个问题,他只是轻笑一声,开口回道:“陛下,齐之于庆,不过癣疥之疾。之前敢蹦跶两下,是被谣言冲昏了头脑。想来臣今日殿上露面,已经足够令其生怯,实在不足为患。臣相信秦将军治军有方,边关安宁,才是我大庆之福。”
齐之于庆,癣疥之疾也。如此自信,如此嚣张!
群臣默然。
这种话换一个人说,都会显得狂妄,而让杀破齐军的洛九说出来,就是这样理所应当。老将看着这个年轻人的目光里带了后继有人的欣慰,而同辈人胸中还有血性,更是被此锐意激得头皮发麻。
红衣杀神,锋锐如斯。
“虽北齐无足为虑,然洛将军镇边,亦可威震一方。且洛将军善治军,于军伍之中,更显其长。”另一位武将开口提议,再次得到一轮附议。
洛九无需抬眼,都能感受到高台之上帝王目光中的威压。不管这些人是出于善意还是别有所图,都不能再让他们说下去了。他掩袖轻咳一声,打断了众臣议论,此举虽稍显失礼,但反正洛将军是第一次参加朝会,些许礼数之失也无伤大雅。“多谢诸位同僚厚爱,咳咳,非是洛某不愿为国分忧,实则日前冲击宗师之境,急功近利之下,受了反噬之伤。幸得陛下隆恩,许我于庆庙静养,既为祈福,亦为疗伤。修行之路不可懈怠,故而只得辜负诸位美意了。”
冲击宗师之境!这句话冲击到了众位大臣的脑子,朝堂上瞬间陷入寂静。众人呆滞地消化着这个可以称得上震撼的消息,呼吸不由自主变得急促。天下四大宗师,庆国占其二,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而如果洛将军成功,那灭北齐破东夷指日可待!他……竟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此时的众臣简直为之前提议洛九出山而感到懊悔,这样的情况,当然应该以修行为重,还是陛下用心良苦!若不是自己多事,洛将军本来可以慢慢积蓄力量,暗中破境成为庆国的底牌。
在众人震惊后悔钦佩惊喜的复杂心情中,朝会后面一系列议题草草滑过,匆匆结束了。皇帝看着台下的洛九,再次感到惋惜:一个闲云野鹤不受管束的宗师,终究比不上俯首帖耳惟命是从的谪仙,可惜了。
朝会之后,洛九并没有随庆帝回宫,不少人见状便想过来攀谈,只是眼前一花,便没了红衣人的身影。
这个时候,洛九也实在是没空先与众人寒暄了,他飞檐走壁离开了皇宫,快如闪电,归心似箭。
片刻之后,廊下煎药的紫衣青年心有所感,抬起头来,看到了面前笑靥如花的玉颜。
“安之,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