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满意了,他欢欢喜喜地推开门准备离开。
那一瞬间,华忽然能体会为什么有些君主死活都不乐意让别人看见自己妃子的容颜了。
华叫住了美利坚,“…America,如果迫不得已之下,你被锁在了如同我们这儿的深宫一样的地方,你会怎么做?”
美利坚立着光,他思索了片刻,转头望向华,笑颜灿烂如昔,“那就血溅六宫。”
他怎么能忍受失去自由。
华是随便问的,美利坚也是随便答的,但或许,有些地方确实是真的。
华也轻轻笑了,真像是美利坚的答案,不是吗?
“嗯?你怎么还没走?你是叫……沪?”美利坚差点被门外倚着墙闭目养神的女子吓到,毕竟他以为对方早就走了。
“我等你……”沪马上睁开眼,随即她愣住了。
沪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等我?”美利坚歪了歪脑袋,他伸手在沪面前晃了晃。
呆住了,还挺好玩的。美利坚心想。
“你……你……”沪磕磕绊绊地说不出话,耳根都红透了。
“幸,幸亏你不是我爹的内人,不然换成我我也不工作了……”沪脸色有几分释然,还好不是真的,不然这谁抵得住啊?!
“沪……你别说些奇怪的话。”刚刚走出门口的华很无奈。
“?他工不工作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要是不工作显然就是他自己的问题。”美利坚辩驳的理所当然,他是真的想不通和他会有什么关系。
华和沪同时滞了片刻,他们的目光定格在美利坚的容颜上,不约而同地心想,那……可能还是有点关系的……
“爹,如果是真的啊,我说如果啊,你会工作的对吧?你能忍住的对吧?”沪一脸期待地看向华。
华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我觉得你最近有点太闲了,沪。”
不理会沪的大呼小叫,美利坚抬头看天,天色已经晚了,这说明,宴会要开始了。
“诶?!爹!不要啊!别扣我的休假——我错了!!!”
华没有理会沪,只是低声对美利坚说:“晚上如果觉得冷,就把斗篷披上。”
“咦?这么热的天怎么会冷?”美利坚有些疑惑,但没太在意,“晚宴有东西吃吗?”
你想吃什么?”华反问他,“要不要先填点肚子?”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背影拖得很长,背光处,他们的影子纠缠着不分彼此。
不知道为什么,英格兰今天一直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他扯了扯有些过于紧的领带,马上被与他同乘一辆车的法兰西注意到。
“怎么了?领带系紧了?”法兰西很自然地伸过手替他解开又系上,询问,“这样还紧吗?”
“啧,多管闲事。”英格兰眼角一抽,他都没来得及反应,法兰西就已经帮他系好了。
“行行行,随你怎么说,英国佬。算我多管闲事,行了吧?”法兰西收回手,看英格兰的反应,这样系应该合适了。
法兰西转头看向车窗外的夜景,“我们是不是迟到了?”
“谁让你非得拿你那破法棍出门,你到底什么毛病?”
“你好意思说我吗?!我拿法棍只要一分钟,你挑你那破茶杯挑了半小时!”
眼看着他们要开始漫长的,互相数落式的拌嘴,充当司机的伦敦苦下脸。
谁让他和巴黎猜拳猜输了呢,这司机就顺理成章的落到他头上了。
“不过…英国佬,我今天一直有点心神不宁。”
“……嗯?”英格兰扭头和法兰西对视。
“你也一样?”法兰西有些诧异。
“……美利坚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英格兰马上警觉。
“不至于吧…他又不能来参加宴会,我们不同意的话他进不来的。但是,我亲爱的小玫瑰很聪明,他或许会用他的方式达成目的。”法兰西越想心里越不安,他忍不住催促伦敦开快点。
英格兰和法兰西最后还是没有迟到,只能说是踩点到,但在场的席位中也只缺他们两个了。
晚宴的场地阔大而豪华,悠扬的琵琶声回荡在灯火通明的宫殿里,给金碧辉煌的大殿带来一抹幽雅,那出自角落里蒙着面纱的女子,似乎是华的某个地方意识体。
“怎么现在才来?你们不会又吵了一架,才记起来有个宴会吧?”意大利表示怀疑,他注视着英格兰和法兰西各自入座。
“Italy,只有你会那么幼稚。”法兰西笑了笑,从容应答,他将法棍顺手搁在面前的桌子上,仔细打量着周围的摆设。
华美的中式宫殿里处处有中西融合的色彩,桌上的雕刻,椅子的样式,墙上的时钟和随处可见的西方进口工艺品。
英格兰没有法兰西那么在意摆设,他环视一圈,尼德兰正和瑞典小声说着什么。
日本长长的和服袖子垂至地面,他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让人感觉很舒服。
德意志身边还放着配剑,正目光冷淡地盯着某处地方,接触到英格兰的目光后对他略微点头致意。
意大利百般聊赖地把玩着酒杯。
奥匈帝国一脸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西班牙和葡萄牙在用手托着脑袋睡觉。
俄国则盯着时钟。
奥斯曼帝国还在出神。
他们这次不是来玩的,而是都有公事在身,因此宫殿里的氛围说是寂静,不如说是严肃更为贴切。
英格兰瞥了一眼身旁的法兰西,法兰西马上转过头,状似不耐:“又怎么了英国佬?这里有哪里不合你的心意?还是觉得冷了?我早说你穿的太少了。”他顺手拎了茶壶过来给英格兰沏了一杯热茶。
英格兰略微皱眉,法兰西坐在他旁边,他很难真正严肃起来。
英格兰拿出茶包放进自己带来的茶杯里,法兰西:……
他无可奈何地提起热水冲开茶包,嘀咕了一句“挑三拣四。”
?那你还帮他泡?离他们最近的,听见了法兰西说话的俄国当即无语。
琵琶声稍快了些,一道轻巧,一道略微沉稳些的脚步声重合在一起,华还带了人?
在场的意识体不免有些疑惑,在他们的记忆中,漫长的被囚禁的时光应当使华不会轻易对谁敞开心扉,更别提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带对方过来。
但与此同时他们又有些好奇,依华的眼界,他会看上什么样的人?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耀眼的金色头发,被扎成高高的马尾,晃动的金色流苏映衬着少年夺目的容颜。
金色的腰封束起少年的腰身,华是考虑他不会安分的待在座位上,特意设计了一套方便活动又丝毫不显得敷衍的华服,虽然也因此将少年的腰身诱人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咔吧”
“咔嚓”
一时间有什么东西被捏碎的声音接连响起,但最突出的果然还是法棍和茶杯分别被折断、捏碎的声音。
尼德兰竟然有一瞬间没有挂住脸上的微笑。
瑞典的眼角不断抽动着。
日本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德意志的手下意识按上了刀柄。
意大利瞬间就把手上的酒杯给捏碎了,鲜血顺着他的掌心流下。
奥匈帝国似乎很想说什么,但脑海中回忆起奥地利对他的警告,让他硬生生没有说出口,他既愤恨又不满地看着华。
西班牙和葡萄牙竟然能在那么短的一瞬间就脱离睡眠状态,紧紧地盯着华。
俄国看起来很正常,如果忽略掉他面前桌子上的裂痕的话。
奥斯曼帝国甚至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华虽然还是照常走的,但眼角不可抑制的一抽,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他都不太敢往英格兰和法兰西的方向看,其他国家的目光是在戳他的脊梁骨,但是英格兰和法兰西那个目光好像要把他给千刀万剐了。
“阴沉”这个词甚至都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英格兰和法兰西的脸色了。
琵琶声稍微停了几秒,空气里的温度骤然下降。美利坚皱起眉,还,还真有点冷,明明白天的温度还那么高的,亚洲的气候真是奇怪……
一双素白纤细的手搭在琵琶上,原本正在弹奏琵琶的女子都愣了一下,她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压迫感太强,她,她有点受不住了。
宴会里一瞬间就寂静的针落可闻,如果说刚才只是正事前的严肃,那现在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气氛沉重到甚至连美利坚都觉得不对,他轻声嘟囔了一句:“有必要吗……”
“谁让你们不让我进来。”美利坚似乎还挺不满意的。
……那他们也想不到你会以这个方式进场,华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