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还是……”
“玫瑰花蜜?”
“诶你能喝出来啊。”
“……我的味觉还算正常。”
俄国深吸一口气,“把勺子给我。”
“喏。”美利坚把勺子递给他,“那你还能尝出其他东西吗?”
俄国看了他一眼,把勺子放进杯子里搅拌了片刻,又扯出来牵出粘稠的丝状物质,俄国缓缓皱眉,这是……怎么做到的?
看上去是流动的液体,喝进喉咙也还是液体,怎么这就变成固体了?
“……你放了蜂蜜进去。”俄国给自己端了杯水一饮而尽,“还有伏特加。”
“对耶。”
……居然好意思一脸骄傲的承认,俄国感觉有几分头疼,但他确实长了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让盎撒人去碰食物是不现实也不可取的行为。
但又和所有获得过这个教训的国家一样,俄国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他没有训斥美利坚,甚至连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吃过蟹肉后,美利坚拿着他最开始穿的那套衣服告别了,他即将去的国家可比俄国暖和多了,所以没关系。
1868年,日本。
明治维新全面改革让日本的社会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美利坚解开身上披着的斗篷,有几枚不知何时落到他肩头上的樱花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而下,轻轻落到铺着鹅卵石的小道上,给灰白相间的小路添了几抹明丽的色彩。
美利坚摇了摇头上悬挂着的日式风铃,同时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偌大的日式庭院,和上次相比似乎不太一样了。
清澈的水流仍旧顺着半开的竹筒汇入下方的池子,发出悦耳的声音,清澈见底的池子里,几尾或金或红的游鱼正欢快地摆动着尾巴。
两旁的樱花树上沉甸甸的缀满了如霞般绚烂温柔的粉色,庭院也或多或少染上了樱花的痕迹,似乎还未曾打扫,但看上去丝毫不显杂乱,反而让人赏心悦目。
和上次死气沉沉如同艺术品般的美丽相比,现在似乎多了些自然与随性,生命气息浓郁,美利坚很喜欢。
美利坚还没来得及打量完,面前的门就开了。
两人同时愣住。
“美,美利坚,你,您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东京有些汗颜,他连忙让开,“您请进。”
“咦?为什么是你……?”美利坚说着倒是毫不客气地把那些厚重的衣物抛给东京了,丝毫不见外。
“呃…俗话说,世事难料。”东京也很无奈啊,他上次还趾高气扬的对这个金发蓝眸的少年说话,差点被枪指着脑袋,还被迫交出了囚禁着日本的庭院钥匙。
当时东京确实是抱有侥幸心理,认为日本那种情况已经无药可救,无计可施,于是一咬牙就把钥匙给了美利坚。
谁知道美利坚就是用半条命唤醒了日本,东京得知这个消息时确实是一阵眩晕,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日本都醒了,东京能怎么办呢?他要是有办法对付日本,也就不用费尽心思让日本维持沉睡的状态数百年了。
事后得知日本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复苏了之后,东京心里的郁闷都不是语言能够形容的。
世界上会有一个国家意识体在素未相识的情况下,那么保护另一个国家意识体,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这在以前东京怎么着都不信。把他扔进百慕大三角他都不信。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东京也只能满腹郁闷,一脸懵逼的接受。
东京是有几分气闷在里面的,世界这么大,美利坚偏偏要敲开他们的国门,这也就算了,还偏偏把日本给唤醒了……日本还真就有那么幸运,这让东京怎么能不气?
“您找我爹吗?请稍等。”东京抱着那一堆衣服,努力摆出标志性的微笑,但他还不知道,美利坚和他接待过的所有客人都不同。
“等?不用等了,我自己去找他。”美利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因为对东京的印象不是很好,对他囚禁国家意识体的行为颇有微词。美利坚对东京的防备还是很重,一时半会儿让他改是不可能的。
“!等等!我爹他在……”
看着美利坚上楼的背影,东京有些欲哭无泪,这到底是谁家啊?美利坚这态度可比他自然多了,他还算是初来乍到不太熟悉的那个。
美利坚很有礼貌地敲了两下门,但没等到门内主人的答案就自己扭开了门把手,有一点把自己当客人的自觉,但不多。
房间里,坐在垫子上的日本抬起头,原本他以为是东京的,看见美利坚后差点把手里染血的纱布甩掉。他震惊道:“美利坚,你怎么来了?你,你怎么也不告诉我或者东京一声?”日本转而一脸懊恼,他应该去接人的。
“你怎么受伤了?”美利坚关上房门,完全忽视了他的问题。
“……一点意外,没什么大事。”日本有些无奈,他现在还裸着上半身,周围散落着药粉和纱布,独特的苦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
“你确定这叫没什么大事?”美利坚指了指日本胸口处那道狰狞的伤口,撇了撇嘴,还没等日本开口就走了过去。
“!美利坚……”日本开口稍微晚了一步,美利坚已经看见了他后背处同样鲜血淋漓的伤痕。
房间里寂静得针落可闻,日本等待着他说些什么,但美利坚却一直没有开口,这反而让日本有点微妙的不自在,他想把衣服穿上。
直到浸满冰凉的消毒水的棉花被轻轻按到他后背的伤口处,日本浑身一激灵,他感觉头皮有点发麻,“美利坚,你不用做这种事……”
“会疼吗?”美利坚充耳不闻日本刚才说的话。
“……不会的。”
“你这么粗暴的包扎手法会不疼?”美利坚冷哼一声。
显而易见,日本没怎么理会后背的伤,因为他也够不上,他就干脆先用纱布缠住,确保伤口不会一直流血,他也不打算处理了。
“……”日本无言以对。
美利坚的力度很轻,棉花蹭过肌肤泛起痒意,让日本有些无措。
“你和东京到底算是怎么回事?”美利坚把药粉放到日本的伤口处,用棉花轻轻的涂抹均匀,神情专注。
“……也就,这样吧。”日本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含糊其辞。
他不放心东京,否则大可以让东京来给他处理伤口,但东京对他的所作所为又让他不太敢放心东京,宁肯自己折腾自己,两人的关系也这么不尴不尬的耗着。
“那你们还要住在一起。”美利坚嘀咕着,毕竟这种关系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应该都挺折磨对方的。
日本哑然失笑,“我们原本就该住在一起。”只不过后来东京搬出去了。
美利坚不置可否,他绕过来给日本处理胸口处的伤时,日本的身体一瞬间就僵住了,不敢乱动,甚至屏息敛神。
“……我已经很轻了。”美利坚有些纠结,他似乎误以为这是日本感到疼痛时的表现。
“……不是因为疼,美利坚,谢谢你。”日本声音有点哑,是因为美利坚靠的太近了,近到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温热的吐息打到他的肌肤上。
“不客气。”美利坚忽而抬头朝他一笑,“你看我就说应该推翻封建制度吧,你好像变强了。”
日本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脑袋轰的一声刹那间变得一片空白,离他这么近还要对他笑得这么毫无防备……这真是……
日本无奈地看着他,“……嗯。”
最后,美利坚在日本的左肩处打了个结宣告包扎结束,日本也松了一口气。
日本将和服外套披上,温声问:“美利坚,你有什么任务要完成吗?”他担心美利坚像上次那样,玩着玩着就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听说你在改革,我顺道过来看看。”美利坚歪了歪脑袋,“虽然说是改革,可也要流血牺牲,果然不是谁都像英格兰一样。”
独立战争中,他肯定也受过伤,日本心想,毕竟自由这种东西,从古至今都不是那么好得到的。
“诶,等等,你都是资本主义国家了,买武器吗?定战舰吗?要物资吗?”美利坚眼眸一亮,这可是巨大的商机。
“那……打折吗?”
“咦?”这话听着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