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和丹麦正襟危坐,他们现在很想死,都想冲上去捂住自家首都的嘴了。
“不过就算是他也不敢和神圣同盟过不去吧?”
“那可不一定,英格兰的行为很难揣测,我们要趁这个机会教训一下他?”
“砰!”一支羽毛笔插进谈话中的两个首都之间的墙壁里,法兰西笑语盈盈,“不好意思,手滑了。”
他是在写生,不是聋了,也不是死了。
“不过嘛,你们刚才说要教训谁来着?”法兰西将手上的画板放下,走过去拿他的羽毛笔了,绝色的容颜上挂着让人赏心悦目的微笑。
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决定他们是站着出去的还是横着出去的。
两个首都身体僵在原地,直觉告诉他们最好不要乱说,法兰西不是什么心软的国家。
法兰西路过他们时留下一阵馥郁的鸢尾香味,银白色的头发被梳成小辫抛在身后,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摇晃,他一双异瞳倒映出两个首都苍白的脸,自己反倒莞尔一笑,“别紧张嘛,我又不会拿你们怎么样。”
这谁会信啊?!意大利在心里疯狂吐槽。
就在波兰和丹麦盘算着该用什么棺材时,奥斯曼帝国的首都伊斯坦布尔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了。
哪怕感知到氛围不对,伊斯坦布尔依然硬着头皮开口:“美,美利坚合众国忽然宣布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说我们的军队进入美洲的地界是不友好的行为……”
在外交中,“不友好的行为”意味着可能引发战争。
“就凭他?”华沙皱眉。
哥本哈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抨击:“这么想开战的话,成全他好了。”
卧槽,天才啊,这么会说话,伊斯坦布尔默默退后几步。
救不了,真救不了。波兰和丹麦已经开始仰头望天。
眼前寒光一闪,哥本哈根看上去都快哭出来了,他努力转动眼球往旁边看去,只能看见锋利的刀刃。
“那什么,嘶,我最近听力好像有点毛病。”意大利装模作样地摸着耳朵,白金色的眼眸中满含冰冷的笑意。
“哎呀,我也是呢,刚才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尼德兰马上接了下去,还随口一问:“奥地利你听清了吗?”
“没有。”奥地利淡定回道。
你们说话时能别把这些刀啊剑啊的架到我脖子上吗?华沙欲哭无泪,俄罗斯的长剑在他颈侧让他感觉一股寒意,深入骨髓般的冰冷,让他身体都开始麻木了。
后知后觉的危机感如毒蛇般紧紧缠住他们的身体,让他们几乎无法动弹。
“所以……”西班牙似乎还有些困倦,声音也有些沙哑。
“能不能麻烦你们,重复一遍呢?”葡萄牙的语气漫不经心。
你们刚才不还在睡觉吗怎么瞬移过来的?!
“我们,什么,也没说。”
普鲁士的长剑还没碰到他们,他们就已经感觉到皮肤被刺开的痛感,这种情况下他们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嘶,果然最近幻听比较严重呢。”意大利收起长剑。
虽然平常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意大利其实,并不弱。生命威胁少了一个的哥本哈根恍惚间心想。
“记住你的话。”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的普鲁士丢下这句冰冷的话后就干脆地抽身离开,那抹令人胆寒的锋利退去。
下一秒,危机感如潮水般退去。
各个国家意识体已经坐回原来的位置,发呆的继续发呆,睡觉的继续睡觉,折纸的继续折纸,好像刚才的事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啧,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法兰西冷哼一声,收起自己的羽毛笔,似乎很不满,临走前又看了汗如雨下的难兄难弟一眼。
他们真的差点就哭出来给法兰西看了。
英格兰和美利坚是不在现场,但场面似乎比他们在现场时更难控制。
里斯本悄悄扯了马德里一下,他们刚才是真的连气都不敢喘,生怕血溅到自己。
“还打吗?”里斯本真诚的发问。
“你觉得我们可以单挑英美吗?”马德里也特别认真的反问。
欧洲单挑英美,很合理。
“和英格兰开战或许可以,和美利坚的话,我爹不会动手。”柏林语气冷静地陈述事实。
“这边一样。”罗马无奈举手。
“打是可以打,你介意我们反水吗?”巴黎总感觉法兰西会反水,如果敌人是英美的话。
“英格兰不是:没说要参战嘛……”莫斯科不确定俄国会怎么做。因为他爹去了一趟北美后竟然下令停止修建堡垒,并且似乎有放弃在北美建立殖民地的意思,这对莫斯科来说简直是有点惊悚了。
“但是,我们要是伤到美利坚的话,我猜英格兰会想把我们的骨灰当钱撒了。”马德里越想越有可能。
“而且,谁想和那群不要命的疯子打啊。”里斯本深吸一口气,光是想想美利坚那些州“残忍”的行径,他就毫无战斗欲望。
有都们面面相觑,最后“醒悟”过来,和平也挺好的,英格兰和美利坚都不是软柿子,不好捏。
另外他们都不是很敢保证自家爹打着打着不会跑到敌方阵营里。
1826年,华盛顿成立全美戒酒联合会。
对此美利坚毫无表示,他根本想不出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彼时他正咬着果汁的吸管面无表情地听着,随后丢了一句话:“以后这种事不用和我汇报。”
反正无论如何他也喝不了。
华盛顿显然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他默默地移开目光,不顾美利坚幽怨的眼神。
美利坚原本以为独立后就不会有人管他喝不喝酒了,但华盛顿完全是把酒水当成毒药来防了,让美利坚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个决定在各州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他们可不是滴酒不沾的人啊,他们对酒的态度倒是出乎意料的统一,他们能喝,美利坚不行。
华盛顿在这边和他们磨嘴皮子磨得口干舌燥,美利坚在那边咬着他的吸管盯着手上的支票。
上次西班牙说他可以问英格兰要英镑后,美利坚就当真有点好奇英格兰会不会给,刚好上次因为神圣同盟的事,英格兰来这里暂住了一段时间,美利坚就实践了一下。
“英格兰。”晚饭过后美利坚态度诚恳地亲自给英格兰倒了一杯品相极佳的红茶,他上次去东方国家顺便带回来的茶叶,他笃定英格兰会喜欢。
“……有什么事?说。”英格兰琢磨着他会不会在茶里下毒,毕竟这场景太诡异,让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给我点英镑呗。”美利坚笑容灿烂,丝毫没有求人的自觉。
蓝眸璀璨如星,像精灵坠入凡尘,像星海归于银河。
“多少?”英格兰随手扯了一张支票,他不问理由,给的理所当然。
“1500万。”美利坚眨了眨眼睛。
“咳,咳咳咳……”在厨房里洗碗的华盛顿差点把自己呛死,他开始忐忑不安,生怕美利坚会激怒英格兰。
“没有那么多,而且就你个人而言,用不了那么多。”英格兰冷哼一声,他随手写了个数字上去,问美利坚:“上次西班牙问你要这么多钱,你压到了多少?”
“500万美元。”美利坚只是确认英格兰会不会给,他没打算用,于是他将那张支票收了起来,一眼都没看上面的金额。
“你为什么不直接抢?”英格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500万美元不是钱吗?为什么要给?他根本拿你毫无办法。”
英格兰根本没太在意支票的事,在他眼里美利坚就和小时候要糖果时一样,而给颗糖对英格兰来说又有什么难的。
“交易肯定要给钱嘛…”美利坚嘀咕了一句,随即凶狠起来,“不准教训我!”
“哦,上次是谁不听劝一个人跑到亚洲被一个陌生人骗了?”英格兰拿起面前的茶杯,讽刺道。
美利坚还没来得及反驳英格兰就又开口了:“不要和华有过多牵扯,相较他,我宁愿你靠近普鲁士。”
“……咦?”美利坚稍稍愣了一下,这可是英格兰第一次不阻拦他靠近普鲁士,没惊讶多久,美利坚就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你认识他?那他……”为什么会被关起来?
“认识,只是认识,别想着和我打听他,我不会告诉你。有事没事去找加拿大和墨西哥交流就行了,不要老想着满世界乱跑。”
“我已经独立了!”
“那还被骗?”
……在厨房里的华盛顿松了一口气,美利坚确实有在英格兰面前任性的资本,看来是他有点过于担心了。
那张小小的支票被翻了一面,美利坚语气慵懒,“你们好像对不能喝酒很有意见?”
特拉华悄悄瞅了一眼美利坚,嗯,应该还没生气。
“没有,怎么会,不喝就不喝了嘛,只是有点太突然了。”肯塔基马上表态。
“哦——我都不能喝,你们也不准喝。”美利坚理所当然的说着。
“…好,好吧。”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纽约委屈兮兮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