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做不到,那他就会认为自己手上的剑毫无用处。
法兰西在那天找到了他的剑心,也就不再亦步亦趋地跟着罗马的剑法,而是钻研出了独属于他自己的剑法。
法兰西不再一味强求如同德意志一样的力量,他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速度派剑法,并且一直持续至今。
在那之后,法兰西的剑术可以说是与日俱增,他输给德意志时已经可以笑吟吟地祝贺对方,德意志看上去颇感意外。当然,他们偶尔也会有平手的时候。
法兰西明白,他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德意志,他不需要以击败德意志为目标。他的敌人,从来都只是他自己。
一个远程一个近战,他们成为搭档,法兰西当然要保护英格兰不被敌人近身,而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着的。可在教会一事中,他最终也没能护住英格兰,似乎,还反而是,英格兰保护了他……
“英格兰?英格兰!”清脆的少年声音含着难以掩饰的焦急,法兰西马上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
“……没事。”英格兰半倚着美利坚,脸色惨白如纸,却还忍不住嘴硬,他有气无力地开口:“你叫什么,我又没聋。”
“你到底怎么回事?!”美利坚气恼道。
从法兰西陷进自己的世界的那一刻起,英格兰就松了手,走到一边旁观。
到这一步,法兰西一定能自己想通了,英格兰相信他。
所以……这样就好。
这么想着的英格兰根本没有闲心注意到自己的脸色有多苍白。美利坚倒是看见了,他下意识靠近英格兰,还没来得及发问,眼看着英格兰就要栽倒下去,美利坚连忙扶住他。
“你不能用剑?!”法兰西的神色“唰”地一下苍白下来。
英格兰的表现他太熟悉了,和他之前决定不再用剑时很像,但比他严重得多,英格兰同样对剑有心理创伤,而且和法兰西不同的是,他直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来。
“……关你什么事。”英格兰神情恹恹地挥了挥手,“以后能用剑了吧,那就滚吧。”
“你这样让我怎么走?!走去哪里?”法兰西哪怕处于对英格兰服软道歉的时期都不禁有些恼怒,转而他声音低落下去:“还是……因为教会的那件事吗?”
美利坚吞下了滚到嘴边的疑问,有好奇心并不代表他喜欢揭人伤疤。
“咳咳咳”苏格兰重重地咳了两声,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法兰西就将关切的目光移到英格兰脸上,不满道:“你真是会给自己找罪受,你说你管他干什么?”
“喏,现在那个家伙也可以用剑了,你的目的达成了吧,快和我回去。”爱尔兰面色也不太好看,“还有你,美利坚,受了伤就不要到处乱跑,人家用甜食都能把你骗下来,你有没有点警惕心在……”
美利坚可听不得这种话,他跑到长椅边拿了一个装在盒子里的奶油卷,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直接塞进了爱尔兰嘴里。
这场景眼熟,苏格兰很不客气地笑出声了,威尔士也忍俊不禁。
“唔。”爱尔兰这下是说不出活了,他瞪大了眼睛。
“手不疼了?”英格兰盯着他的手。
“好像右手不太疼了。”美利坚转了转手腕,仔细感觉了一下。
“不疼也少拿东西。”英格兰提醒他。
“好了好了,先回去吧。美利坚,你的州该心急了。英格兰你也是,别逞强。”威尔士无奈地劝着这两个都不怎么听话的小祖宗。
被无视了。法兰西摸了摸鼻子,虽然也不意外就是了。
“呃,等,等一下……” 法兰西心一横,叫住了即将离开的人,随后收获了苏格兰,爱尔兰,威尔士的死亡凝视。
“还有事?”英格兰被威尔士扶着,但他一停下步伐,威尔士不得不跟着停下。
“你,你知道麦杆菊的花语吗?”
“……不知道。”
“太好……不,我的意思是…送给你。”法兰西将刚刚放在长椅上的花束和食品盒全塞苏格兰,颇有些松了一口气,他就是吃准了英格兰不知道。
“我不要。”英格兰偏过头。
苏格兰一幅吃了屎的样子,显而易见拿着法兰西的东西对他而言很是难受,但他又不得不拿。依他对英格兰的了解,英格兰这个时候说的“不要”一定不是真心话。
“那个奶油卷……麻烦你给我亲爱的小玫瑰……”
“你叫什么?”
“给美利坚吃,一开始就是为了他才做的。”
法兰西改口改得极快,他知道这时候激怒苏格兰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啧,这东西明明我也能做出来。”苏格兰小声嘀咕着。
“嗯?”法兰西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但他还没来得及琢磨苏格兰就开口赶人了:“东西也送了,你可以走了吧。没事少来这里晃。”
“…那……”法兰西将刚才英格兰给他的佩剑递出去,爱尔兰接住了。
“哦,现在没事了吧?”
“呃…还有一件事…那个……”法兰西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口。
英格兰却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唇角一翘:“美利坚愿意原谅你我就原谅你。”
“……啊?”美利坚猝不及防,他眼角一抽,赌气道:“英格兰原谅你我就原谅你。”
法兰西:……?
“好吧。”法兰西语气有些低落,转而又愉快起来“那我明天再来。”
“哈?”苏格兰震惊了。
“你还要来?!”爱尔兰都快炸毛了。
法兰西却不理会他们,回去的步伐多少有些匆忙了。英格兰隐约看见法兰西银白发头发下红透了的耳根。
英格兰将苏格兰手里的花束捞了过来,一言不发,也不用人扶着了,自己走回了庄园。
苏格兰:“?!”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就感觉有什么拉了拉他的衣角,他连忙回头:“美利坚你别拉呀,你的手还伤着呢,有事叫我就行了嘛。”
“教会那件事……是什么事?”
对上美利坚那双纯净而澄澈的蓝眸,苏格兰、爱尔兰、威尔士心里同时咯噔一声。
他……是怎么知道教会的事的?
直到美利坚吃好饭,天色逐渐暗下来,美利坚都没能知道教会事件具体是什么,他们似乎铁了心不告诉他。
英格兰倒是很早就上楼了,他从花束中抽出一张深埋于花间的浅紫色卡片,上面只用法文写了一句话。
英格兰看了那张卡片良久,忽然笑了:“我知道。”
英格兰打开上了锁的抽屉,把那张漂亮而精致的卡片改到一支鸢尾旁边,它们静静地躺在那儿,似乎就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卡片上面写着——“可是,England.你是全世界对我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