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亲爱的小玫瑰,你要知道。当年你的独立战争我确实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所以这份条约对我们都很重要,你现在就这么轻飘飘的解除了,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呢。”虽然法兰西实际上没怎么在意,他根本就不需要美利坚付出代价,但表面上还是得说一说装一装的,不然巴黎就要哭了。
“哦——那你们想要什么补偿?”美利坚眨巴眨巴眼睛,反正条约都已经废了,中立宣言也已经发了,他不可能收回这些决定。
“补偿啊,我想想……要不你给我做个保证,保证以后不会再单独去亚洲吧?”法兰西笑着说。
“……我不要,我凭什么听你的,我想去哪就去哪。”美利坚马上反驳。
法兰西似乎有些无奈,他就知道美利坚不会乖乖听话。
“法兰西你换……”美利坚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完整的说出口就急急忙忙的停住,转而换上一副警惕的神情。
就坐在他旁边的法兰西,一蓝一红的异瞳突然迅速转为红色,如血般的鲜红,速度太快甚至连法兰西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法兰西似乎出于本能闭上了眼睛。
美利坚见到过这种情况,在普鲁士的身上见过。
“你……?”美利坚有些迟疑的出声。
“……唔,我亲爱的,我们刚刚聊到哪儿了?”法兰西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只余一片血红,他抿着唇笑,语气和刚才别无二致。
美利坚心中却警铃大作,这个人不是法兰西,至少不是平常的法兰西。虽然一切都与平常没有任何区别,但美利坚就是能感觉到。
“好像是在聊我们签订的那份条约,是吗?所以——你是不打算履行吗?我亲爱的?”
“嗯。”美利坚一双蓝眸毫不畏惧的对上法兰西一双陌生的红瞳,哪怕他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因为和他谈判的是法兰西,所以美利坚没有带任何武器,他压根没想到法兰西会有和普鲁士一样的情况,这让他心里有些混乱。
“我不能让我的子民陷进另一场与他们无关的战争。”美利坚皱着眉说。
“无关吗?”法兰西似手轻轻笑了,“那么,我亲爱的,我现在急需用钱,你准备什么时候还上那笔欠款呢?”
“……”美利坚扭过头,他哪有钱还啊,因为英格兰的封锁,他自身的财政都陷入危机了。
注意到美利坚的回避,法兰西将声音放轻:“因为英格兰的封锁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打败他?”
“你到底……怎么回事……”美利坚想站起身,感知里似有若无的危机感在法兰西一声“英格兰”时忽然变得浓烈起来,法兰西平常一口一个英国佬,除非特殊情况,又什么时候叫过英格兰了?
但法兰西按住了他,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圈在了座位上,等着他的答案。
“我不愿意。”美利坚长而翘的睡毛轻轻扇动出倔强的弧度。他看向身边被压制住的右手,法兰西用了狠劲,这一下子他挣脱不开,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愿意屈服。
“……啧,真是任性的答案。”法兰西皱眉,他的双手压在美利坚双手的手腕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不听话的少年。
“你不是法兰西。”美利坚仰起头,白皙的脖颈纤细而脆弱,似乎轻轻一掐就会泛起痕迹。然而他就把要害这么毫无防备的露出来了。
和红眸形态下的普鲁士不同,美利坚感觉法兰西的状态和普鲁士不一样,红眸形态的普鲁士也是普鲁士,但面前这个……似乎不是法兰西了。
是因为法国大革命出了什么变故吗?美利坚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个,还没等他深入思考,手腕上的疼痛让他猝不及防溢出一声闷哼。
法兰西握着他的手腕举起他的左手,力度之大让美利坚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把自己的骨头捏碎了。
法兰西可从来没有这么对过他……美利坚有几分不爽。
“你的把戏就只是这样而已?”美利坚嗤笑一声。他是受制于人,但他的嚣张是骨子里的。
“……奇怪,美利坚,激怒我对现在的你有好处吗?”法兰西有些疑惑,他不知道美利坚的底气从何而来。
“你害怕了吗?”
“什么?”
“我说,你害怕英格兰了吗?”法兰西凑到美利坚耳边开口,温热的吐息再也不代表亲昵,而是像毒蛇的信子一样让美利坚下意识想避开。
“因为曾经是他的殖民地,就会对他有天然的畏惧之心了吗?”
“你说什么?!”美利坚语气冷下来,他想挣脱开法兰西却被压着纹丝不动。
“我说得不对吗?你不就是不敢和他再次开战?”法兰西盯着他良久,最后还是放开了他,只是丢下一句:“早知如此,我当初是不是不该帮你独立呢?”
法兰西抬起手,他觉得有些奇怪,他刚才……为什么会放手?只是看见面前的少年眉目间有几分痛色,他就不由自主的放手了。
可是……这个不太听话的少年,和他有什么关系……想不起来了,头疼。
“砰——”大门被甩上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会议室内,美利坚咬着牙离开了,比起愤怒,他听到这话更多的似乎是委屈。可那没用,他又不能和这个不完全的法兰西争论什么。
法兰西回过神来,看向门口。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轰隆——”“轰隆——”两声响雪后,原本就没给人好脸色看的老天忽然发作,大雨倾盆而下。
“爹,下雨了。”伦敦望着窗外的天空。
“嗯……咳咳咳。”英格兰喝着红茶,眼角突然瞥见一抹灿烂的浅金色,那让他马上就被呛到了。
“啧,那个傻子。”英格兰想也没想,急匆匆地抓起伞就往楼下走。
“爹你去哪……”伦敦话音未落就看见了窗外的美利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