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还注意了分寸,没把人欺负得哇哇叫,虽然后面他也放纵了,不过怎么的也下得来床啊,玉衡看着他这个‘娇弱’的小妻子,不知道又弄什么幺蛾子。
玉衡坐在床榻边,手背贴在他额头上,“是哪里难受吗?”
昨个儿前半段玉衡还有些神智,看着时间也就放过他了,涂山璟到处煽风点火,导致情况变成了:清理完——又清理
涂山璟摇头,他只是想让玉衡陪在身边,肚子里没有饱胀感都有了些不适应,他顺着力靠在玉衡怀里,兽皮下的双腿和腰部都酸痛难忍。
玉衡也后知后觉知道了他的意图,故意捉弄他,“你叫相公,我就——陪你”他故意拖长了声调,像根羽毛拂在涂山璟心里。
玉衡根本不相信涂山璟会叫,毕竟这么羞耻的称呼在现代估计也悬,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涂山璟带着几颗牙印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涂山璟从善如流地叫,“相公。”
玉衡脸腾地烧了起来,简直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涂山璟乖顺的又叫了几声,直接让玉衡脸上的红霞漫天。
“你,你,你不许叫了”玉衡觉得不好意思,但脸上一本正经,他心里的小人捂住了自己的脸,叫的人坦然,他自己却羞了。
“你结巴什么,相公。”涂山璟立起身,笑起来是极为好看的,狐狸最能迷惑和抓人心,黑而顺的长发披在身后,与之比较的是肌肤,白与黑,欲又纯。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相公二字咬得缠绵悱恻,硬生生给玉衡听得耳尖红了一片。
他脸红心跳什么,玉衡愈发现涂山璟故意调戏他,一恼怒,直接反手抓着他的腕,把人按在床上。
玉衡低头附耳说了几句,想吓吓他,奇怪的是涂山璟非但没有玉衡期待的那种求饶神色,反而还要往玉衡身上贴。
“小玉,小玉,我想要你。”
在玉衡心里纯情小白兔形象的璟一下幻灭了,他低头堵住了那张光泽的嘴,生怕他再吐出什么虎狼之词。
在床榻之上他说得甚至比这些更过分一些,玉衡也没在意,因为他有时会故意引导让他说,不过这在床下,玉衡感觉自己脚趾扣地了。
系统不合时宜地嗤笑,“还纯情,我呸,纯情?你对这个词有误解吗?没被涂山篌迫害时候,人家可是会说静夜幽兰香,还有那么多少女子求见一面,别被表象迷惑啊,内里跟小夭似的。”
玉衡一下呆若木鸡。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涂山璟为什么在欢好时那么得他心意了。
他好像知道玉衡很喜欢什么样的他。
*
“多谢。”涂山璟把手中的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小夭,她打开里面装着一个毛茸茸的小傀儡,她心里顿时有了安心的感觉。
这个狐狸尾巴被锻造成了灵器,唯一能幻化的只有沧玹,这样用它做替身,就连亲近之人也一时半会儿发觉不了。
“无碍。”涂山璟与她在清水镇那些情谊,又牵桥搭线让他和玉衡相见接触了误会,这等小礼物实在不足挂齿。
小夭哈哈大笑,十分爽朗,她眼尖瞧着涂山璟耳后的暧昧痕迹,又一副春意被灌溉的模样,她止不住地笑,善意地提醒,“还得节制些。”
涂山璟垂着眼,手摸上后颈,嘴角勾了勾。
轵邑城花园,一行人齐聚,每个人小心思都挂在脸上,神农馨悦想撮合小夭和丰隆,中途却看到了防风邶和涂山篌坐在榻上。
小夭皱着眉,和防风邶单独出了去。
她知道他是相柳了?玉衡心里一个疑问出现,按理说应该知道了,小夭他们要离开,这些个人他也不熟稔,只有巴巴看着他的涂山璟。
小狐狸。
玉衡往他那儿走去,防风邶若有所感回首,他眼神一瞬冷了,很快恢复成散漫的笑,“玉衡,王姬让我们一起。”
小夭:?
她什么时候说了?
所有人看着她,防风意映正要打圆场,她这个二哥莫非看上这少年郎了?小夭为了不露出破绽,让玉衡跟着一起走了,她真不知道这个九头妖搞什么鬼。
只是想见玉衡?我呸,可能有点成分在。
好歹相识一场,她带着防风邶穿过假山,四周风景突换。林木幽幽,蝴蝶翩跹,十分隐蔽,小夭回身,又气又急地瞪着防风邶。
“ 你疯了吗?这是神农府,万一被人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我可救不了你第二次!”
防风邶脸上淡然,根本没有任何波动,反而言笑晏晏看着玉衡,给玉衡整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自从知道防风邶就是相柳以后,他每次对他一笑,感觉整个身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会是在暗示他什么吧?
“没关系,我会救他的。”玉衡插话,他心里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相柳爱听的。
不过他知道,他要是说不救,他敢保证相柳一定会生气。
防风邶脸上的笑静了下,心里若有若无的暖流传到四肢百骸,他说,“这里不是轩辕城,是中原。眼下的形势,中原氏族虽然不会支持神农义军去对抗轩辕王,可也绝不会帮轩辕王来抓捕我们。”
小夭突然很泄气,行,这算她多管闲事?她转身就走,还不忘拉着玉衡,管他什么男女大防也不甚在意了,最好气死这个九头蛇妖。
“算我白着急,玉衡,我们去找璟。”
防风伸手刚好搭在玉衡面前树干上,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相柳靠近他准没好事,他摆出防备的东西。
防风邶笑得不羁随意,他知道玉衡是怕自己打他,现在两人都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也没必要维持距离,伸出手亲昵碰了碰玉衡的鬓发。
“你的箭术练得如何了?”他问小夭,眼神却注视着玉衡。
他又想做什么。
他进入角色的也太自然了,真是天生的演员,上一秒相柳下一秒防风邶,他正惊叹,额头冷不丁被人弹了下。
“想什么,走吧。”
这迷宫稍微不注意就会与同伴走散,玉衡走在防风邶旁边,小夭在前面,他时不时侧头窥视防风邶,没想到被他抓了个正着。
“好看吗?”
玉衡唤他,“相柳。”
他好像不太敢相信处处待人温和且细心的防风邶就是相柳,又或者这是他的另一面。
“嗯?”
“想叫叫你。”玉衡轻声说。
他们很多时候相处并不太友好的,至少玉衡觉得自己老被欺负,现在这样还有点岁月静好的时候少之又少。
防风邶偏过头,指间攥了下袖子。
迷宫森林里,小夭拿出沧玹给她的卷轴,念出上面的字,防风邶,北域防风氏族长之次子。其母出身微贱,幼时常遭欺凌,年少染卢雉恶习,身负巨债,无力偿还,遂远遁极北之地,四十五年未有音讯。
“父兄族人皆以其身死,不料防风邶携冰晶数千还家,得家族器重。彼时,其母卧病多载,防风邶殷勤照顾,数年如一日,从无懈怠。母含笑而逝,族人无不感佩,常赞邺至孝……”
她说着,防风邶像听别人的事情,手指卷着玉衡的长发,含着笑,看着他没有回答的意思,玉衡胆大戳了下他的脸,“小夭问你。”
防风邶握住那根白皙匀称的手指,看向小夭,小夭冲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卷轴,“真正的防风邶是不是已经死在了极北之地了?”
*
树林中,涂山璟跟着一缕白雾找过来,玉衡正在和防风邶玩闹,他手里变幻出一把弓箭,站在玉衡后面,帮他调整姿势,“让我看看你学得怎么样。”
玉衡:?
他好像都没有教过他。
“你教的是小夭。”玉衡怀疑他脑子有毛病,还是说故意占他便宜?
相柳那壳子碰一下就跟贞洁烈女一样。
而‘防风邶’好像喜欢跟他有肢体接触。
“看了这么久,半点没学会?嗯?”防风邶嘴唇就贴着他的耳廓,说话间气息热得玉衡全身发痒,他笑着的音调,悦耳低沉。
。
简直像夺舍,玉衡像根木头杵在那儿,一想到身后的人是相柳,用这种腔调跟他说话,无亚于亲眼看见电影里的恐怖片,里面的主鬼公对你一笑,说喜欢你很久了。
他灵活地屈身要跑,防风邶早有预料,手一揽住他的腰,将他转过身,两人面对着,他没了调情的心思,因为玉衡的举动让他不悦,“去哪儿?”
玉衡总算觉得此刻他像记忆中的相柳,回答他的问题,“不去哪儿。”
“你想跑?”防风邶盯着他的眼。
玉衡点头,“是啊。”
防风邶:……理直气壮地承认。
真是欠教训,防风邶歪头对着他的唇,玉衡感应到周围有人,是很熟悉的气息,他情急之下偏头,柔软的唇印在他的脖子
“是不是有人。”
防风邶和他耳鬓厮磨,抬眼看他,“没人就可以吻——”玉衡先一步下手,亲在了他的唇上,还觉得不够似的,与他的舌尖交缠了几下。
变成了防风邶的相柳很好说话,加上相柳平时老欺负他,离得近了,防风邶这张脸越加的迷惑人心,特别是他温柔笑着,白发的相柳梦幻又妖异,而防风邶的黑发,有种进入红尘的潇洒。
不过,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绿竹猗猗,白衣翩翩少年被暗红衣裳的男人拥着,涂山璟站在暗处,他指甲都掐进了自己的掌心,满怀期待和喜悦的心就像被冰僵住了。
他们在……亲吻。
防风邶懒懒地回应他,玉衡高兴的眼睛弯了起来,爱不释手地舔吸他的唇舌,“相柳……相柳。”
口腔的软舌不停作乱,激的防风邶身上都出了热,他抓着玉衡袖子的手松开,咽着口腔里不属于自己的津液,换气时,他朝着涂山璟的方向看了眼,玉衡尝到了甜头,本能地还要继续。
防风邶也不阻止,被吻的鼻尖溢出点点汗,心乱如麻,一种抚摸灵魂的触感愉悦地充斥,他轻轻吮了与他痴缠的舌尖,继而稍稍用力咬了下,抽离出来。
玉衡不明所以,皱着眉抗议了下,还是被防风邶强制地分离了唇,脸上的红霞,还有几缕银丝颤巍地趴在玉衡的唇边和下巴,极致的色。
当事人看不到,防风邶口干舌燥的厉害,他水光潋滟的唇又猛地上去,暴风雨似的落下,将哪些卷入唇中。
玉衡低头回应他,防风邶爱怜地含着他的舌,恋恋不舍地转移阵地吻,落在他的下巴,喘息着调侃玉衡,“有人。”
玉衡方才如梦初醒,防风邶强势地把他按在自己怀里。
“璟?”小夭从迷雾中过来,她刚刚和玉衡他们走散了,她惊讶地看着立在那儿的涂山璟,他不是和赤水丰隆他们在一起吗?
“小夭。”涂山璟颔首从林中走出来,玉衡一下子就知道了刚才相柳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涂山璟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
这是什么鬼热闹。
他离开防风邶的怀里,下意识主动跟涂山璟解释,“璟,我……”
防风邶不嫌事大,无赖地勾着玉衡的手,“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玉衡机械地看向旁边的人,算起来涂山璟算是相柳的金主大人,这么挑衅真的没问题吗?玉衡拧了拧眉,默然了一瞬,尚未出口
防风邶拂袖,收回了自己的手,隔着小夭和涂山璟对视,他脸上笑意不减,眼里的寒霜依旧,“怎么只有涂山公子一人,没有陪我妹妹去玩吗?”
防风意映。
他的话像是提醒玉衡,涂山璟还有婚约,刹那,这句话打破了涂山璟脸上平静的面容,他变得紧张。
玉衡叹息,“你……”
他想为涂山璟说话。
“双标,这就动摇了?”系统依稀记得某人说的话,玉衡还在试图装傻,系统直接手一挥,“请看VCR。”
画面中玉衡义正词严地说,“我不要没名没分做你的外室。”
玉衡这下狡辩都不狡辩了,歪理说得有凭有据:“他要跟我在一起,他喜欢我,而且我已经跟他睡觉了,我要是抛弃他,我岂不是渣男。”
系统:之前怎么不说你跟他睡了。
“那相柳呢,你也睡了他。”系统想看他笑话,“如果一定要二选一呢,夫妻呢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你要选择跟谁过一辈子。”
玉衡:“我……我是手机,人和手机怎么可能会成为夫妻。”
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璟他们喜欢,在清水镇那些年,几人日夜相处,自己不经意的肢体动作,主人会很开心。
他想主人开心。
于是他学着给喜欢的主人快乐。
系统:特么谁家手机可以睡主人的?!
宿主变成人工智能,怎么感觉脑子都异于常人。
“那你跟他睡,不是代表喜欢他?想跟他成为亲密关系?”系统脑子都转不过来了,玉衡低头,认真思考,“我跟他睡觉,是觉得他有这个需求,作为人工智能,我有满足主人x生活的功能,再说了,我喜欢他们,愿意这样让他们开心。”
“他们是你的前主人。”系统默默提醒。
“小夭说,那些记忆,清水镇的是我,现在的也是我,那些都是我,‘我’喜欢主人,那我也是喜欢主人的。”
玉衡想了想,他好像还挺喜欢他们的,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们勾引。
涂山璟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待会儿又哭唧唧,难哄得很,玉衡想过去,“璟。”
相柳又是不省心的主,听到他维护涂山璟,脸上的笑飞快消失,“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