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来来往往的水手服和立领衬衫,他站在无法逃离的走廊上,窗户是黑色的,天花板、墙壁、地板是白色的,面前有一个微微敞开的柜子,那个他在学生时代刻意忽视的柜子。”
“他忍不住凑近。柜子上写满了无法想象的污言秽语,他用带汗的拇指擦掉一个字母,但下一刻柜子恢复如初。他嗅了嗅,有一股臭味。”
“要打开吗?那个柜子。”
寒山无崎停了下来,他指着一个涂上了红色颜料的柜子。
“!”
空气结冰。
“……”
“……”
蝉鸣一声高过一声。
昼神幸郎强装着冷静:“打开,我倒要看看你装了什么,还有啊,自己把颜料涂上之后自己擦干净啊你别开这么快!”
柜子里掉出了什么东西,甚至还在咕噜咕噜地靠近。。
“啊—————”
他发出嚎叫,迅速地贴到墙壁边上。
“噗。”
昼神幸郎看清楚了柜子里的是一颗排球。
“……”
“寒山,你好无聊。”
他拍了拍灰,假装若无其事地站起来:“颜料要洗干净,排球也要擦干净,拿来搞恶作剧干什么。”
“嗯,”寒山无崎继续说,“这个柜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是没人用的,这些红色的颜料一年前我就看到了,现在还在。”
昼神幸郎慢吞吞地移过去:“估计是好久以前的了,我们学校社团历史很长的。”
美工刀的刻痕、铅笔、红蜡笔、红颜料……没有佐藤的名字,又或者有很多很多个佐藤。
“真讨厌啊,”不知道寒山无崎从哪里掏出来一瓶免洗手凝胶开始擦手,“挑拨离间,互相推诿,南辕北辙,明争暗斗,把老滑头们的那一套用在这里,却还没学会掩饰自我的欲望。”
“……天天想这些不累吗?”
“所以我不加训。”
“反正……”昼神幸郎说话轻飘飘的,“只有排球一个,我都思考不过来,更别提其他的了。”
“嗯,好方法。排球你拿一下,明天我打饭时帮你多带瓶牛奶。”
昼神幸郎捧着沾着灰尘的排球,心想别搞那么多不就完事了:“我想要喝碳酸饮料,商店里最贵的那一瓶。”
“哦。”
下午的六局练习赛结束后就是个人训练时间,晚饭后还有一个小时的练习,剩下的时间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寒山无崎走进澡堂,他首先确认了浴池里的泡澡水是没人泡过的,然后才冲澡。
昼神幸郎无语地打开淋浴喷头:“洁癖就别泡澡啊。”
“不是第一缸水我才不会泡,”寒山无崎瞅了洗头的昼神幸郎一眼,突然哈哈大笑,“我前几天就想说了,你现在的这个发型好像一团花菜。”
“感谢你难得让人听懂了的笑点。”
昼神幸郎把头顶的泡沫抓得更加蓬松:“现在呢?”
“爆炸后的蘑菇云。”寒山无崎捧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
“吃我一扣!”
趁着他松懈的时候,昼神幸郎抓起头顶的一团泡沫,手臂后引用力往前挥去,大臂带动小臂,把这一团泡沫砸在了寒山无崎的后背上。
“哇,寒山选手居然使用了后背垫球,好一记背溜啊。”
寒山无崎瞬间抄起花洒还击,水淋了昼神幸郎一头:“尽管这个赛季缺少了木兔选手,但比赛的胜负还是一目了然。”
“是啊,”昼神幸郎一边狼狈地捂眼,一边喊话,“一看就知道昼神选手会赢得碾压式的胜利!”
热气升腾,水冲刷掉腻了一天的汗和烦闷,浑身上下清爽十分。
在口头上宣布停战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嫌弃起彼此:“……好幼稚。”
“一定是被木兔前辈传染了……”昼神幸郎吐槽,他清洁完身体想要去泡澡却不小心瞥见了寒山无崎不怀好意的笑容。
“其实在你喊出胜利宣言后,”寒山无崎说,“门外来了一个人。”
犹豫了半天要不要进去的蜂巢和纪:“……”
寒山无崎悠然自得地泡起澡。
昼神幸郎迈着僵硬的脚坐进浴池,他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在后辈面前做了些什么事情,大概就是用泡泡扣了几个球,自吹自擂了几句。看着寒山无崎满不在乎的神情,他也放松下来,对还在门口站着的后辈说:“要洗就进来。”
“打,打扰了。”见两位前辈举止泰然,蜂巢和纪分外尴尬,他迅速地冲洗了一遍身子就想离开。
“不泡澡吗?”昼神幸郎叫住了他。
在蜂巢和纪眼里,浴池里的两个人正不断地往外散发着黑色的气压,宛如两个恶鬼,和昼神幸郎的眼神对上,他明白这是要和他谈谈“封口”的事。
蜂巢和纪点点头:“要。”
紧接着他又犯难了,澡堂里有两个浴池,左边是寒山前辈,右边是优里西的前辈,不管和哪个共泡一池都很可怕。
“和我一起泡吧,去寒山的那个池子……”
昼神幸郎语调平缓:“你会死的。”
果然还是寒山前辈更可怕一点。
“打,打扰了,呃……”
“昼神。”
“昼神前辈。”
“嗯。”
静了一会儿,昼神幸郎和寒山无崎聊了些其他的事情,最后寒山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可以走了。
“嗯,我也该夜训了……”昼神幸郎说,“欸,寒山,你家后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