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在和你商量,托卡伊。”
男人低头,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那笑意远不及眼底,蓝色的眼瞳上覆盖一层灰色。
“……”
凉宫郁也调整好呼吸,这才有空组织语言,“派斯顿、他是我的人,我待会会叫他来协助我们的合作,他可以信任,绝不会泄密。”
这确实让诸伏景光有些惊讶,派斯顿之前就试探过他,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当时托卡伊怀疑他才如此。
信任到可以一起对组织阳奉阴违的程度吗?
“还有呢?”
“他曾经是组织的叛徒,重伤后失忆了,这件事只有研究组成员和琴酒知道。”托卡伊垂下眼帘,“在那之后,他又有一次叛逃行动,失败之后被我瞒下来了,随后我们达成了合作,我原本的计划就是治好葵后就离开组织。”
“什么?”诸伏景光愕然,怪不得琴酒那么提防托卡伊知道凉宫葵的死讯。
互相信任,又互相提防。
少年叹了口气,“刚刚你问为什么不告发波本?其实我不在乎组织到底有几个卧底,如果你们添点乱那更好。”
“不过葵已经…这些都已经没有用了。”他眼底划过一抹悲伤。
“还有一个问题。”
诸伏景光稍微放松了对他的桎梏,“你对自己使用药剂是为什么?”
托卡伊平时看起来活蹦乱跳的,一点也不像凉宫葵说的身体不好,脑子不好倒是有可能,他是指精神疾病。
“这个问题和合作没有关系吧?”
“……”
凉宫郁也试图挣扎一下,最后还是迫于对方的威压乖乖吐出实情,“为了治病,准确的说是缓解…你对待病人能不能温柔点?”
“什么病你都治不好?”
“这属于个人隐私了吧,你在查户口吗?警官先生?”托卡伊顿了顿,瑟缩了一下又道,“治不好的病多了去了,医生又不是万能的。”
对方终于松开了手,凉宫郁也试图爬起来,左手已经快要没有知觉了,他看了一眼疑似脱臼的左手,还好不是惯用手。
看对方这幅狼狈模样,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抱歉,你之前有点令人火大,所以下手重了点。”他帮托卡伊解开另一只手铐,顺带扶了一把。
凉宫郁也有气无力,恹恹道:“我令人讨厌那还真是抱歉啊。”
“谈不上讨厌吧。”诸伏景光顿了顿,用词十分谨慎,“你看起来需要得到一点教训。”
“有什么区别吗?”
他靠在床边缓了口气,“我的药盒呢?”
诸伏景光绕到一边的电视柜前,再回到托卡伊身边时,对方又呈现了那天晚上的状态,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他刚刚还以为是因为疼痛,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我哥哥身体不好,我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不要总是再吃药了。】
那个时候凉宫葵这么说了。
原来那个时候,她说的是真的。
他毫不怀疑,即便自己不杀对方,只要困在这里,托卡伊也会因为无法及时服药而死去。
“哪一个?”
“红色标签。”
诸伏景光抽出针剂,回忆着托卡伊之前的方法,从手臂静脉注射进身体。此刻对方异常乖顺,应该说是已经没有精力来对付他了,那双浅金色眼眸有些失焦。
身为天赋异禀的医生,却治不好自己的病,对妹妹的死也无能为力。
真是讽刺的命运啊。
凉宫郁也,一个听来就不太能开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