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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囚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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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

准确地说,是从这道门隔开,整个病区上下五层的空间好像是被独立出来,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不仅如此,其他和他们在同一空间的,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人”也没有心跳声。

“他们”被关门的声音吸引了注意,不管先前是要走向哪里,全部停在原地,慢慢扭过头来,盯着两个闯入者看。

没有人出声。

飞鸟彻羽从黑泽阵身上挣扎着下来,挡在他身前,展开翅膀和耳羽,对着对面一众的类人生物龇牙。

看得出来很紧张,每一片羽毛都不自然地竖起,看起来膨胀了一大圈。发现黑泽阵有想要从身边绕过去倾向的时候,就努力折过翅膀,想要把他拨回去。

但是说实话,没什么用。

黑泽阵站在后面,从他的头顶上和那些病人对视:一张张木然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迟疑,最后都慢慢选择扭动身体,正面对着他们。

飞鸟彻羽抓着黑泽阵的衣摆,试探性地向前走了几步。

“他们”就像是被牧羊犬驱逐的羊群,慢吞吞地向后退了一点,重新保持之前的距离。

塞壬大概也算是在各种魔法生物当中的食物链顶端。

黑泽阵这样推测。

所以在发现这是一只塞壬的时候,即使是幼年体,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

……但是等“他们”发现,飞鸟彻羽身体其实很孱弱的时候呢?

所以这样的对峙只能短时间内起到效果,一旦有一方率先释放出“打破僵局”的信号——黑泽阵不是很想和这一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动手。

黑泽阵不动声色地清点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之前带的武器都没有了,在游乐园里面买的东西也都一个不剩,但是自从进来鬼屋之后拿的道具,比如说手电筒、证件、钥匙之类的都还在,甚至还多了一支蓝黑圆珠笔,还有一本病例夹。

感觉没什么能造成伤害的东西。

飞鸟彻羽身上更是干净,只有证件和圆珠笔,还有从一开始就扣在脖子上的束缚器。

……想到破局的方法了。

“去五楼,办公室。”

他们进来的时候标注的是“女病科”,但是现在面前挡着的,无一例外都是男性。两个分区就像是人类的肺部,之间唯二共用的地方,一个是在三楼的会诊室,另一个就是在顶楼的院长办公室,可以直达任何地点。

参考之前的信息来讲,后者的可能性大些。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慢慢向着楼梯间走去。

后面的等他们走得远了,就默默地坠在后面,前面挤在楼梯间的病人等他们走进了些的时候就慢吞吞地躲避,更多的则是围在一圈一圈旋转的楼梯扶手上,争先恐后地探出脑袋,双手紧紧扒住扶手,头碰着头向下看。

没有一个发出声音。

究竟是出于扮演精神病人的考虑不愿意说话,还是因为能力低下现在还不会说话?

“……有别人进来了,四个男人,大概是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

在这个地方声音听得不太真切,飞鸟彻羽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大概是在和我们对称的位置进来的。”

那基本就是在另一头,同样颠倒了位置进来的。

黑泽阵一边用钥匙去扭束缚器上面的螺丝,一边抓住飞鸟彻羽的翅膀帮他缩回去一点,好让神经紧绷到没有意识到异常的小孩不至于被自己翼展两米的翅膀别到。

同样是游客,在鬼屋里面总共有二十几个,为什么只有他们六个进来了?这个筛选的标准是什么?

如果说是因为有飞鸟彻羽的缘故,他们两个被盯上完全可以理解,那另外一边的四名游客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好像要和对面打起来……啊……没声音了。”

飞鸟彻羽努力竖起耳朵听,还是没有一点反馈。

“听不见活人的声音了。”

因为病人移动的实在是很慢,所以他们想要往上去的速度也实在快不了。等到黑泽阵终于把束缚器上面的螺丝弄下来的时候,才堪堪爬到三楼。

在经过三楼楼梯口的时候,黑泽阵远远地和四个衣着特殊的人对上视线。

旁人都是只穿了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扣子或者扣好,或者扣了一半,在领口处露出健康的肉色——只有他们四个,衣服是披在肩上的,里面还穿着各种颜色的短袖长袖。

分明就是后进来的四个游客本人!

根本来不及说话,黑泽阵一把捞起反射弧八百米长,现在正要伸手指他们的飞鸟彻羽,扛在肩上撒腿就跑。

这时候也顾不得和其他病人保持距离了,踩在他们头上往上跑。

——根本没有什么筛选的标准,完全就是他们四个身强体壮,专门放进来对付他们两个的!

飞鸟彻羽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清楚后面四个追上来的生力军。

如果说之前那些个病人像是老旧生锈的机器,浑身散发着“不堪重负”的讯息,那么这四个新鲜的就像是刚出场还上满了润滑油的新货,灵活的像是动物园里面的猴子,双手扒开挡在前面碍事的人就要往上冲。

而且……

“他们几个不怕我?!”

黑泽阵让过几只伸到眼前的手:“看好他们四个,要是追上来了就把你的白大褂和证件丢他们身上。”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线索都连上了。

这里总共存在着三种不同阵营的人:穿着白大褂的“医护”、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还有穿着常服的“顾客”。

分别对应着“牧羊犬”、“羊羔”还有“屠夫”。

“牧羊犬”对于可以在“羊群”中生存,而“羊群”在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和“屠夫”之间是竞争关系。

身份的转化则来源于身上的衣服:一进来的时候拿上了证件,就是认领了“医护”的身份,而那四个人是在争执中被扒掉了白大褂和证件,被剥离了“医护”,然后被披上病号服,从“屠夫”转化成了“羊羔”。

本该是如此,而飞鸟彻羽应该是例外。

因为本身具有魔力,所以不会受到其他魔力的影响,也就不遵守这里的规则:不论他穿什么衣服,都会对他们有震慑作用,也都会遭到其他人的围追堵截,只是这种对新加入的游戏的玩家来说影响要小很多。

所以……能够统领羊群的是谁呢?

黑泽阵跳进五楼的楼梯大门,眼见着后面的几个人就要追了上来,伸手就要抓飞鸟彻羽的翅膀,飞鸟彻羽早有准备,把自己的“实习生”证件塞进了最前面张着嘴喃喃自语的人嘴里,顿时身后就乱成了一锅粥。

“往左边,然后再左拐,有讲话的声音。”

拐过两个弯之后,黑泽阵自己也能够听到了,循着尖声哀嚎的男声,一脚踹开了院长办公室的大门,厚重的实木门回弹慢慢掩上,这才隔绝了背后的纷乱。

“我的腿啊!”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黑泽阵的脚腕,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抓住另外一只脚腕,甚至还要往上攀爬的架势。

只见一个地中海发型,穿着白大褂,只有上半身的中年男人靠着双手的力量在地板上艰难爬行,身后的内脏和血迹拖出了狰狞的血痕。

一张狰狞的脸上吐出凄厉的尖叫声:“我的腿没有了!我的!我的腿好痛!求求你了!把你的腿给我吧!给我!”

黑泽阵想要挣扎,但是双腿就像是被种进了地里,牢牢扎了根,根本动弹不得。

——是了,“实习生”是怎么能拒绝“院长”呢?

飞鸟彻羽从他身上跳下来,着地的时候双腿一软,差点在剧痛下给院长磕一个。不过这种时候飞鸟彻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把属于黑泽阵的证件也如法炮制,一样塞进院长的嘴里。

害怕他吐出来,又拿出了圆珠笔往里面捅了捅。

挣脱了束缚的黑泽阵赏给他一个狞笑,脱下白大褂,像是在太平间盖尸体一样,披在“院长”的身上,抄起旁边的转椅,抡圆了狠狠砸在一直以来装神弄鬼的家伙身上。

直到他再也没了动静,这才收手作罢。

一动不动,也没有声音,感觉像是死透了。

黑泽阵用椅子腿挑起被血色浸透的衣服,露出那张被砸的不成人形的脸……实在是太狼狈了,简直是不忍直视,只好又给他盖回去。

“……这里应该没死过人。”

也就是说虽然一路上来看起来血胡拉茬的挺像那么回事,但实际上还没见过血。

飞鸟彻羽靠近了在院长身上闻了闻:“我没在他身上闻见血腥味,不论是真血,还是魔力里面带着的血腥味都没……”

“我的腿啊!”

一会的功夫,院长很快就又恢复过来了,这次没有其他穿白大褂的人吸引注意,他开始径直向着飞鸟彻羽爬去,一边挪动一边不忘给自己的腿哭丧。

飞鸟彻羽被他恶心的不行,被追着围着办公桌转圈。

我又没有腿,你追着我有什么用啊?!

【停止】

【噤声】

【快滚】

……该死的,智能太低了根本没办法交流,【言灵】不管用。

“这家伙弄不死?”

黑泽阵也嫌弃他埋汰,干脆站在桌子上,看着下面的两个……一个半人玩猫捉老鼠的把戏,还有刺耳的伴奏。

看起来也没有办法交流的样子,不弄死他该怎么出去呢?

“阵阵。”

飞鸟彻羽伸手,被黑泽阵从地上拔萝卜一样拔起来,扯下刚刚撬开,现在只能虚虚挂着的束缚器,改为扣到院长的脖子上。

效果立竿见影,那半个家伙立马就被钉在地上动不了了。

小孩从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摸出裁纸刀,手起刀落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瓷白的手臂被送到院长的脸正上方,鲜红的血液一滴滴的汇入他的嘴里。

像是被灌了什么辛辣的毒药,颤抖着的身体不断膨胀,很快就像是被不断充气的气球终于到达了极限,在他们眼前炸开了猩红色的血雾,只留下了静静躺在原地的银色束缚器。

失去了魔力支撑的世界开始迅速崩塌,顷刻间就溶解殆尽,重新恢复成普普通通的鬼屋装扮。

飞鸟彻羽运转魔力,治愈不断淌血的手腕,抽出重新回到口袋里面的湿巾给自己擦干净血迹,伸出手准备继续让黑泽阵抱他。

却被一只冰冷的枪口顶在脑门上。

刚刚还在患难与共的少年变脸速度飞快,垂下森绿色的眼眸,像是俯瞰猎物一样的死死盯着眼前的塞壬。

飞鸟彻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用这种眼神对着自己了,上一次还是当初在水族馆的时候。

手腕上的定位器亮起暗淡的红光,指示现在的时间:十一点二十五分。

冷硬的枪口戳戳他的额头,吐出口的是毫不留情的话语: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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