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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弘的教堂里,管风琴宏伟的声音在回响。
“老师。”
指尖落下最后一个音节,堂本一挥扭头看见飞鸟彻羽:穿着他自己最钟意的“公爵式打扮”头发用一只秘银发箍高高束起,像是教堂外壁刻画的神灵。
……没带易容。
“半点没变——也没长高啊。”
“您别挤兑我了,”飞鸟彻羽垂眸讨饶道,“还是长了一点的。”
少年席地而坐,依靠在椅子腿上,没个正形。
要是让外面的人见了得惊掉下巴,谁能想到,在外面睥天睨地的“魔王”倒也是会软声撒娇的?
但是堂本一挥知道,那孩子不能说好相处,倒也说不上坏,他只是亲疏远近分的很开。
“还拉琴吗?”
“不了,”他好像很累,但也什么都不想说,“很久没有过了。”
“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飞鸟彻羽轻轻合上眼睛:“您的那个搭档,调琴的那个,最近多注意一下吧。”
“你的琴,什么时候拿走?”
“先放在那里吧——等有空的时候。”
但什么时候才是“有空”呢?
堂本一挥不知道。
他应了一声,知道劝不住他:“你听起来快要死了。”
飞鸟彻羽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轻笑道:“您说话可真刻薄。”
堂本一挥冷哼:“记得死之前来拿你的东西。”
“知道了,”飞鸟彻羽发觉自己惹自己严肃的老师生气了,好声好气地应承道,“临死之前会来拿的。”
“……你给我死外边去!”
飞鸟彻羽轻声撒娇,就像是那些小辈会在家长面前做的那样:“对不起,错了,下不干了——弹点什么吧?”
“想听什么?”
“随便。”
于是恢弘的管风琴声再次响起,正式那首《忒修斯之船》。
……真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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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就是之前练琴的琴房了。”
堂本弦也安置好三人:“家父实在走不开,问我也是一样的。”
工藤新一环视一周,琴房的墙壁上摆满了乐器,还有专门一面照片墙,挂满了黑羽彻也摆弄各式乐器和获奖的抓拍:“堂本先生会带很多学生吗?”
“仅仅是上课的话,家父一手创办了‘堂本音乐学院’,日常授课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要是弟子的话……在黑羽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萩原研二表示理解:“节哀。”
“额……其实也不是那种理由啦……”堂本弦也讪笑,“黑羽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音乐了,在此之后的六年间,家父再也没有动过收徒的念头。”
“家父的原话是:一想到之后还要面对各种朽木,我就感觉人生昏暗——艺术毕竟是太吃天赋的东西。”
工藤新一:……这种事发生在彻哥身上也不是很意外。
“那这里这么多的乐器是……”
“都是黑羽的,那家伙应该是有点收集癖+囤积癖,搜罗了各式各样的乐器都一股脑地送到我们家来,堆得多了,家母就专门整理出来一间琴房,放他自己的东西。”
可以理解,鸟类是这样的。
“……独独没有钢琴呢。”
萩原研二环视一周,在琳琅满目的“藏品”中间偏偏没有看到钢琴。
这有点奇怪,尤其是在堂本全家都是主攻钢琴的前提下,除了堂本一挥先生后来转了管风琴的前提下:“你们平时没有合奏的情况吗?”
“从来没有,在差不多六年期间,没有任何一次——黑羽彻也唯独拒绝和钢琴合奏。”
“那关于他失踪的事情呢?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半点没有,”堂本弦也轻轻摇头,“只知道是三年前的暑假,家父本来想要带他出去法国,他拒绝说是要回家一趟,之后就联系不上了。”
“他家里人呢?”
“也断了联系。”
那就是有可能全家都出事了?!
告别了堂本弦也,萩原研二笑盈盈地蹲下对着工藤新一:“怎么样?小侦探?不和我们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