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什么都没有。
她没想到老爷勃然大怒,将手中的折扇狠狠摔在地上,旁边的丫鬟婆子们跪了一地,她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来变成了惶恐:“是太太的安排,都是太太让奴婢这般做的。 ”
听到动静的贾敏忙带着丫鬟们过来,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善儿忽然想听到老爷责罚太太,但没有,她只听到老爷叹息,携着太太的手,缓缓问:“你为何不信我?”
她不敢抬头看,怕被灼伤,然而心里忽得一阵凉意涌来,神仙眷属那般恩恩爱爱,放在别人身上确实彻头彻尾的灾难。
老爷到底要给太太做脸,不能随意更改太太的安排。她便成了妾。
一个有名无实的妾。
摆在恩爱的林家夫妻身边,
像是书房里的盆景,十年八年的枯老下去,维持着这座府上的体面。
却无人在乎盆景是不是一天天暗淡下去。
她却不气馁,时间还长,总还有遗漏。
果然被她等到了
太太生了姑娘身子便衰弱了下去,居然有半年都是躺在床上静养的。终于有天,太太身边的嬷嬷将她叫进去嘱咐一二,叫人送她去异地办事的老爷送衣服。
太太的乳母叮嘱了她好久,又敲打她,话里话外让她记住太太的恩典,她面上恭谨的应着,心里却全然是不久能见到老爷的欣然。
待奔波了半月,她终于见到了老爷,还是那般风度翩翩,还是那般如竹如玉,也还是像原来那般冷淡,从她手里接过来太太的信,便挥手想让她下去。
她咬咬嘴唇,忍住心中的屈辱,小声说:“太太说给老爷信里写了,让我留下。”
信上说什么,她却不知道,她本来不识字,只认得零星几个字还是太太做姑娘时教她的,早就忘的零零碎碎,,是以也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只知道老爷看了信,长叹一口气:“你留下吧。”
自此以后她便成了府里名正言顺的大姨娘,不再被人嘲笑,也不被府里的老奴明里暗里讥讽,她自觉这才算是站稳了脚跟。可老爷对她总是淡淡的。
她总算还有几份聪明,索性紧紧跟着太太,甚至比开脸前还要忠心,昼夜服侍太太,这才换来老爷偶尔几句话。
但她总是格格不入的,有时候老爷说句笑话,太太笑了,她却茫然不懂,老爷和太太都是厚道之人,从不因此取笑她,但总让她觉得他们自有自己一份天地,而那天地,是自己触不可及的。
时间久了,总有欢愉的时刻,元宵节,高邮府的官员送来了年礼,老爷照旧让太太分配,又多交代一句:“里面那个兰花银簪子是给姨娘的”
虽然知道这是下面官员送的,但是她的心里总是有几份欢愉,似乎这便是老爷送给自己一般。
只是老天爷哪里总让她得意呢,这样的欢愉也渐渐少了,太太的病重了,善姨娘却身子争气,终于怀了身孕。
诊脉的大夫说是个哥儿,她心里也很高兴。深宅大院这样寂寥,多个孩子便能多一份希望,这般过下去,有自己心仪的男认,再有双方的孩子,不论男女,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