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柏把毛巾垫在枕头上,甚至都没有舍得吹干,就这样枕着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荣柏甚至都没有做梦,负伤回到蓝星之后,这还是荣柏睡得第一个好觉。
醒来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了,厚重的帘子遮挡了日光,整个房间里黑漆漆的,垫着的毛巾经过一晚上,已经被蹭干了,连着气味也消失了。
心慌的感觉再次回笼。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的时候脸皮就没有那么薄了。
“贺峻川,起床了。”
荣柏小跑到了贺峻川的房门前,发现客房的门大开着,不见贺峻川的踪迹。
找了一大圈,也没有看见对方的人。
“出去了也不说一声!”
荣柏的脸色并不好看,回房间抽出毛巾,嗅了一下,确实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他骂了一声,左看右看,最后打开了贺峻川的衣柜,可惜里面放的都是洗过的衣服,一点味道也没有。
他想了想,扑到贺峻川的客房里,走了一圈,赫然发现了对方放在床铺上的睡衣。
一开始也只是捂在怀里,但是左右不见贺峻川回来,心理上越发焦躁,荣柏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丧失,最后只能把贺峻川的衣服换到了身上,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
他打开光脑,切到了私人账号,但是想起自己的私人账号似乎把贺峻川拉黑了。
正在他纠结要不要把对方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的时候,就听见房门“唰——”地一下打开了。
贺峻川六点半就起来,看到荣柏还在睡,往房间里面释放了一些信息素,便出门去买早饭,顺便跑了个步,本来是打算给荣柏发消息,但是想起对方私人号码把自己拉黑了,感觉也没有必要触霉头,打算压着时间回来便好。
他掐了时间,昨夜信息素可以维持荣柏三个小时的冷静,那么只要自己在三个小时之内回来,荣柏应当是没事的。
但是打开门的瞬间,看到荣柏红着眼眶坐在沙发上瞪着他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还是预判失误了。
荣柏现在可保持不了理智:“你怎么出去了不和我说一声。”
贺峻川解释道:“怕你看到我消息更讨厌我。”
这倒是实话,荣柏狡辩道理:“我现在特殊时期,你可以叫醒我。”
贺峻川换了个说法:“看你睡得香,没忍心。”
“你以前对我可没那么多忍心不忍心。”
“这又是从哪得出的结论?”
“我们是死对头,全蓝星都知道,你不知道?”
贺峻川把早餐放到了桌面上,抬手把荣柏肩膀上的毛巾拿下来,像是拎小鸡一样扯了一把荣柏的衣领,但是没扯动。
荣柏一把将他的手拍开:“说不过我,你还想动手了!”
贺峻川问他:“也不是第一次一起合作出行动,原来我们是敌人?”
荣柏道:“你敢说你没有和我暗自较劲?现在我中了虫族的招,你就干等着看我笑话,你答应让我住进来,是不是也是为了方便看我笑话!”
贺峻川皱了皱眉:“荣柏,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假想敌。”
“胡说,”荣柏嚷道,“你就是嫉妒我,因为骆晓泉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你,这些年,你处处打压我,就是为了报当年的仇!”
“那你呢,”贺峻川眼神顿时冷了几分,“你和骆晓泉在一起,究竟是因为喜欢他,还是为了报复我。”
荣柏突然被噎住了,左右回答不上来,身体又有些难受,推了贺峻川一把:“你起开……你!”
荣柏没有推开对方,反倒被贺峻川一把惯在了沙发上,对方步步逼近,语气也像是裹挟冰碴子:“骆晓泉是人,不是每个月死板地挂在墙上的得分单,也不是只能放在橱窗的奖杯,更不是不识冷暖的机甲。”
他抬手死死地按在了荣柏的腮帮子处,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好了伤疤,忘了曾经的罪行?”
“那你呢?你私下里泡Alpha,偷偷摸摸的,明面上又装情圣,”荣柏撑起身子,骂道,“你才是罪大恶极!”
贺峻川的眼神里面带着几分错愕:“说这个做什么?”
荣柏接着说道:“害怕了?如果贺少将是光明正大谈恋爱,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吗?怕不是害怕让你的心上人知道,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伪君子!”
贺峻川又好气又好笑:“你编故事能力一流,我和骆晓泉是朋友,欺负他确实是你不对。”
“所以你到底在生气什么?”贺峻川问道,“气我抢了你的机甲,还是打掉你的后槽牙?我都已经和你道歉了。”
荣柏气道:“道歉?道歉有什么用。这已经成为我一生的耻辱。”
贺峻川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沉思了片刻,放开手来,站了起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你确定这就已经是一生的耻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