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几人看不清的地方,莫利尔手中的光团触及骨骼病菌汇集处,深绿的跗骨菌从中心开始向外环状地消散了。
约四五分钟后,莫利尔的双手掌同时抬高,将能量收回重新外放成片状,轻压在整个胸膛之上,又是三四分钟后,她松了口气,撤回略带颤抖的双手,前额的汗珠已经顺着眉骨钉滑落,堪堪停在了苍白的面颊边。
“呼......完成了”她抬起头说。
“做的不错,基础知识过关,能量控制也算精密,只是身体与精神的耐力有待提高。”严致沅的目光掠过了她的双手,并没有遗漏那微不可见的颤动,然后他开口继续道,“时有尘,来进行切口处理。”
还没等时有尘走上前,严致沅先一步走到了尸体的下半截旁边,将遮挡的长裤脱了去。
映入几人眼帘的是尸体双腿上细细密密、纵横交错的长条状伤口,深浅不一,有些地方皮开肉绽而有些只是浅浅的一道划痕。
厉鸣瞳孔骤缩,这样的伤口他再熟悉不过,这正是风系异能切割造成的伤状。
时有尘看到几乎不剩下几块好肉的双腿亦是皱了皱眉,他没有兴趣知道这伤痕的来源,但这明显不好处理。
严致沅说:“他的致命伤是病毒侵蚀不假,但在那之前就已经受到了风系异能的攻击,现在我要你把他身上所有表层伤口都治愈。”
时有尘点头当做回应,走到了尸体右侧,他打算先治疗莫利尔留下的创口。
回想起在测试室里的那三只兔子和当时的感觉,他抬起左手贴在冰冷的皮肤之上,手掌渐渐汇聚起了白色的光,映照着手底下的肤色泛蓝。
不到半分钟,时有尘抬起手,尸体前胸那道切口已经完全愈合,看不出一丝痕迹。
他转身走到严致沅对面,观察了一下伤痕的分布情况,切口最深最大的在双大腿的外侧,斜着从膝盖外侧一直割裂到几近耻骨,大腿内侧和小腿整体的伤口较为细小,有些甚至能看出开始愈合的痕迹。
于是他从大腿外侧落手,将双手掌交叠竖着,指尖朝下掌心朝外,从耻骨附近开始,尽可能的控制着能量汇集成细长的大针状,像医生缝合表皮伤口那样穿针引线,把能量打进深层组织,一点一点、一层一层地向外蔓延,同时缓慢地平移双手向小腿处去,就这样让那道狰狞的割裂口子愈合。
仅仅治愈完一道伤口,时有尘便觉得自己被抽去了半身力气,他轻喘了口气,将目光移到小腿的那些伤痕上。
在做一件事前,为了不浪费时间与人更多地交流,他习惯先思考效率更高的解决方式。看着那些深浅长短各不一的细小伤口,回想起刚才莫利尔进行术前切割的情景,他决定做个尝试。
时有尘伸平右手,分开五指,指尖朝外正对着尸体小腿,左手握于右手手腕之上,以这样的姿势将能量从左手臂引出到右手的整只手掌,然后在右手对其进行更精密的控制——将能量分散汇集于各个手指指尖。
看到这一幕的莫利尔震惊不已,她花了数月时间才熟练的精准外放,也只是做到了单一的形态控制。而面前这个刚觉醒几天的男人居然这就要尝试精密的能量分布与形态的双重控制,即便是大家族出身的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天赋异禀又大胆的人。
她向厉鸣投去了一个眼神,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里与自己一样的不可置信。
不仅是他们,严致沅看到时有尘的动作亦是心下一惊,但他不单是惊讶,还有一丝狂喜,“自然觉醒者的能量掌控居然可以在极短时间内成长到如此程度”他心想。
时有尘不知道几人的剧烈心理活动,他全身心投入在对伤口的“缝合”上,分指控制比他想象中更难也更耗费精力,眼角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视线开始模糊不清,他干脆闭上了双眼感受起了能量的流动。
约莫五六分钟后,时有尘双手撑桌,急促地呼吸了十几下,擦了擦眼角的汗水,有些艰难地抬头:“抱歉严老师,另半边的伤口治愈恐怕我今天无法完成了。”
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了,如果强行继续恐怕要当场晕倒,那样后续会更加麻烦,所以他当即选择停下表明情况。
严致沅倒没有表现出不高兴或者什么别的,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安慰:“没关系,你刚觉醒两天,已经做得不错了,剩下的任务我可以允许你在下一堂课完成,接下来的课程你也不用旁观了,回去休息罢。”
时有尘听他这么说,顿时感到轻松不少,于是向他道谢:“谢谢老师,我先回去了。”然后转过身推门而去。
时有尘离开后,严致沅按捺下心中的躁动,面无表情地继续对剩下的几人道:“厉鸣和陆却之的培训同时进行。
对面的墙壁上一共嵌着6个柜子,每个柜子里面摆放有不同材质同等体积的训练桩。厉鸣的任务是,在每个训练桩上留下方向、长短、深浅完全一致的痕迹,有一道即可。
右侧的墙壁上有10个柜子,里面有10只兔子。陆却之,你的任务是弄清楚这10只兔子里面有多少只胎生、多少只克隆、每只兔子的生长周期多长、内部器官是否完整、如有缺失则列出具体缺失部位,当然如果你能靠自己得到更多的信息那自然最好。”
“3个小时后我来验证成果,期间什么时候开始,持续多久,完不完成我的任务这些都是你们的自由,培训基地的大门将是开启状态。”
说完最后一句话,严致沅有些急切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