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玉看向一旁的梁诫,一瞬间呆住了。
男人身上的白衣撒了一层月光,显得更加皎洁。
碎发拂过他的脸颊,那双狭长的眼眸此时睡眼惺忪,蒙上了一层雾气。
叶良玉呼吸有些闷,连忙错过他的视线,垂眼向下看去。
却看见男人微微敞开的领口,应该是方才被周顺子扯开的。
肤白胜雪,却有一圈微微的红色。
叶良玉看到这里,不免咽了咽口水。
“你在看什么?”
声音冷不丁地传来。
叶良玉连忙别过脸,清了清嗓子。“没什么。”
“你怎么又脸红了,跟以前一模一样。”梁诫看向叶良玉已经红透的耳朵根,莞尔道。
以前?
叶良玉的记忆被唤起。
第一次他见到梁子骞的时候——
那是中东的一个国都,他因为得罪了当地的胡人,被追杀到一家小楼。
他没有多想,只顾着逃命,翻墙进了阁楼。
那胡人却不敢向前,悻悻地逃走了。
原本以为逃过一劫,却听一声出鞘之音。
“何人!”侍卫快步刺了过去,叶良玉根本来不及反应,被逼的连连后退。
一个旋身,翻身跌下阁楼。
他却没有摔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而是摔进了一池热腾腾的泉水之中。
叶良玉立马从水里窜了出来,却对上了一双狭长的眼眸。
他莫名地呆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
“主人!”
池中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示意侍卫退下。
那是一个绝美的人,男人长发未梳,垂在肩头,倾泻如墨。
叶良玉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在男人身上流转,他不沾衣物的躯体,皎洁如月,微微透着粉色。他光滑的脖颈,饱满的唇瓣,翘起的鼻头。
都不及那深邃狭长的眉目,眼白之中如罩血纱,极具攻击性。
虽然生得如此妖气,眼中却攒着化不开的冷。
在少年凝视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动声色地向他侵略过来。
男人伸出手,将他的下巴微微抬起。
俯下身仔细端详他的脸庞,轻声吐出一句:“你脸红什么?”
……
思绪拉回,叶良玉的眼中依旧是那张脸,可那人的神情却与先前全然不同。
没了那股玩弄和蔑视,但眼底的冷,依旧是化不开的。
梁诫挑了挑眉,“想什么呢?”
“回味我们的从前?”
叶良玉被戳破心事,瞪了他一眼。
次日,天光大亮。
狗牙儿依旧呼呼大睡,剩下两人倒是一夜未睡。
这个周顺子,一夜睡到天亮,隔壁麻子家的鸡叫了三声,才见他顶着个鸡窝头去院子里撒尿。
“哎呦!你们三个怎么在这啊!可算找到你们了!”
巷子里传来刑司的声音。
叶良玉和梁诫对视一眼,拎起还在睡梦中的狗牙儿就从房檐上飞身下落。
周顺子立马吓了一跳,他根本没想到这三个人会在他房顶上守了一夜。
原本是懒得走那两步路,想着在猪圈门口解决也一样。
结果被吓得夹紧屁股,晨起的那股劲差点就萎了。
梁诫在空中划过的时候,十分欠揍地吹了声流氓哨。
狗牙儿在被拎起的时候就已经迷迷糊糊的醒了,刚睁开眼自己就在空中不说,还感觉到一股衣服穿反了的窒息感。
被丢到地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咽气了。
“不行,我一定要学会轻功……”他边咳嗽边说,“不然再来两次,我怕是要下去见祖宗了。”
梁诫拍了拍他的背,将自己的水囊递给他。
“喝口水缓缓吧。”
狗牙泪眼惺忪:“呜呜呜……还是梁公子疼我,以后洒家就跟着你了——”
梁诫眉目含笑,柔声细语地吐出一句:“滚。”
狗牙儿立马缩了缩脖子,不敢作声。
“出了什么事?”叶良玉看向一旁的刑司。
刑司憋了半天,终于得以开口道:“死人了!又死人了!”
“死人是什么稀奇事吗?”狗牙儿润了润嗓子,将水囊递给梁诫。
梁诫摆了摆手,别人用过的东西,他是不会再要的。
“不是!不是普通的死人!他的死相和王婆子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三人都是一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