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穿裤子去上学,你非得穿个裙子!里边穿个三角裤衩,给你买的平角短裤都白买了是吗?还穿带花边儿的袜子!”
“裙子是学校让穿的!”简默大声反驳:“这是校服!”
简母看女儿这反应更生气了:“学校让你穿蕾丝内裤蕾丝袜子了吗?!多大个姑娘了,一点都不知道检点!”
简默气得不行:“他摸我,还是我错了?”
简母慌忙捂住女儿的嘴:“你喊什么?还怕别人听不到?传出去了你以后就别想嫁人了!”
简默怒瞪母亲,换来更严厉的训斥,她推开母亲,冲回房间,重重摔上门,将母亲的责骂关在了外头。
不多时,门铃响起,简默听到门开了,有个男人的声音。她悄悄打开屋门,从门缝向外张望。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商店的老板。
老板说:“你孩子刚才去买东西,把钱包落下了。”
老板贪婪的目光上下舔.舐着母亲的身体,可母亲只是手足无措接过钱包,说“真是给您添麻烦了,这孩子一天粗心大意的”。
老板说着“没事”,却没直接离开,而是问道:“孩子在吗?”
母亲点头:“她写作业呢。怎么了?”
男人忙说:“没事,我刚才看她脸色不太好,想着会不会是生病了。”
母亲道:“她回来就进屋了,应该没什么事。小孩子不懂事,要是有什么给您添麻烦的地方,还请一定要告诉我。”
“没有没有。”对方连连摆手,慌忙告辞。
男人离开,母亲关上屋门。
简默走出去问母亲:“为什么要说谎?我刚才明明和你说他摸我,你怎么能那么说?”
“你懂什么?”母亲尽力压抑着低吼。
简默愣住,她看到母亲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你以为我想让你这样吗?我不得为你的未来考虑吗?”母亲痛哭着:“吃点小亏没什么,你自己买个教训,只要他不说出去就都还有余地,明白吗?”
母亲的眼泪让简默无所适从。然而从那以后,她不仅没有听母亲的话,反而愈发张扬起来。
主要表现为——涂唇膏,留长发,把指甲修得莹润亮泽,穿裙子,买蕾丝套装的内衣,不穿平角裤,用造型别致的发饰,穿厚底儿的皮鞋……
母亲对此大为光火,她不明白女儿怎么就不能听她的话,她甚至找到学校去求助老师。
老师给她讲了一堆道理,大抵跟那些家长说的一样,简母听不进去,她不明白同样的教育方式下,为什么继女就可以那么听话,但亲生的就要如此顽劣。
最后老师也没辙了,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劝她:“算了,简默这些表现也不算过分,小女孩儿爱美是人之常情。”
简母说:“孩子爸爸在首都做生意,回来之后知道我没把孩子教好,一定会很生气的。”
老师无奈,只能拿成绩劝她:“简默没问题的,只要保持住,能上重点大学。”
母亲却连连摇头: “也不指望她们学习多好,主要还是得让她成为一个朴素的孩子。我们家还有个大女儿,她上学比较晚,学习成绩也不行,但是听话,这样就比她好得多,这孩子真是让我头疼。”
老师试图做简母的工作,然而简母并不认可,后来甚至觉得老师是因为太年轻,没有为人父母,因而无法体谅她的心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师也没办法了,最后也只能答应简母帮她多留意孩子。
依照经验照顾孩子,司小礼无法评价简母的做法,但害怕留下恶毒继母的名声,简母一直对简默格外关注,会不知道她身上有伤?
听了简默的叙述,司小礼大致明白了其中缘由,问道:“你姐姐一直穿长衣长裤吧?”
简默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的?她总是在校服里面再套一件,大夏天都不会脱下来。”
戈旦好奇道:“她做了纹身吗?”
司小礼:“怎么想到的?”
戈旦挽起袖子,露出一条花臂。
司小礼:“……”果然很符合刻板印象中的不良。“她不是为了遮盖纹身。”司小礼道:“是为了符合简母的要求。”
三岁时候第一次见到继母,当场被父亲骂哭,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恐怕继母的脸已与父亲的责备关联。
或许简欢并不是乖顺,而只是在自保。
想到自己每天回到山神居所,两条长腿光溜溜,趿拉着小熊拖鞋跑来跑去,司小礼以为这是在家的常态,放松最重要。
就连总是西装革履的男人,夏天的时候也偶尔穿短裤和人字拖,远远看去只是个普普通通、身材顶好、面容俊美、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果然开始胡思乱想了!
总之,在家都不能放松的话,简欢的生活似乎并不会很快乐,难怪不愿意回去。
看来跟简母聊也未必有成效,戈旦记录了简欢最近的行程,以及她朋友的信息。
简默还想再跟着,戈旦却拒绝,要她回补习学校上课,三人约定晚饭时间再来这里碰头。
“简欢并没有入魔吧?”与简默分开,司小礼立即问戈旦。
戈旦摇头:“我闻一下就知道没有了。简默天天待在她姐的房间里,如果真的能达到活人入魔的程度,她身边的人也不会是这种气味。”
司小礼好奇:“什么味儿?”
“怎么形容呢?”戈旦挠挠头,道:“就,感觉会很好吃。”
司小礼:“……”
戈旦皱起鼻子:“我可是食人兽啊,会觉得人类好吃很正常吧?”
司小礼:“……”不动声色往旁边靠了靠。
戈旦挠头:“你躲什么?”
司小礼色厉内荏:“我可是你哥的储备粮。”
戈旦:“?”
是他的错觉吗?司小礼觉得戈旦心情不太好。
似乎是他说出那句“储备粮”之后,原先活泼的狗蛋儿就变得恹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