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握住了他的剑,引导他将剑抵在我的眉间上。
他仁慈地没有拒绝。
“不要这样,这种人根本就不是可以交易的对象!”拿酷戮刚出声,就被飞坦死死地掐住脖子,波特克林再度现身,宣告计时。
飞坦很快就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仁慈这个形容词放在他身上纯粹是异想天开——他切断了我右手的全部肌腱。这位精通刑讯的盗贼对怎么让人切实感到痛楚无比熟练,加上诱因不明的黏膜出血,念兽的消化导致原先被堵塞的出血口无法止血,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混沌。
“交易?听过向盗贼讨交易的么。你们不配。”
鉴于他划开的只是我的肌腱而不是颈动脉,我觉得我们还有的谈。他还没有放下对我和拿酷戮未知能力的戒备,只会折磨我们,不会杀了我们。
这是一场试胆游戏。
“昨天,CASINO,你发现了的对吧。能够吞噬实体存在并且抹除他人对其记忆的能力,只需要一分钟时间,就能发动第二次攻击。这一分钟内念兽处于无敌状态。我未必会选择你做攻击对象,选拿酷戮,让波特克林直接无解也是可以的。在你的刑讯下,支撑一分钟,我和他都能做到。”就算他要杀我,念兽也会在死后念的驱动下攻击他,这一点我与他都心知肚明。
他天生讨厌威胁,在我长段的念经结束后,他确信我并未说谎,对我的能力有了初步了解,邪笑着对我进行下一步的「刑讯」。他不喜欢伊路米念钉影响下人脸的触感,所以他先挑去了那几枚钉子。
价值200万戒尼的念钉就像被开瓶器轻松启开一样弹出。事实证明,人就算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也还是能感到无语——揍敌客出品就这质量。我妥妥被坑了。
我对他的攻击并不反抗。我用仅能两个人听清的细声,竭力诚恳地说:“不好意思,演一演而已,我说了,不想挑衅你。让你见识交易的诚意,如何?”。
顺从远比挑衅他好得多。他放开了我,转向了拿酷戮。
算了,就不该对他的道德指数有指望。
我抹了把脸,擦去脸上的血痕,对着监控大喊道:“米歌,你再不开门,这世界上唯一能把你从希玛的诅咒里解救出来的人就要死了!!”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发出笑声,从廊顶监控中传出,在信号噪声的干扰下,就像被踩碎在脚底的枯枝嘎吱作响般令人不悦。
“原来是你。太好了。”
将绝对密闭的私库与过道隔开的大门轰隆作响,缓缓升起。巴洛克式的陈设进入实现,不规则的圆方廊柱切割出大小各异的展台,藏品尽列其中。没有开灯,整个房间阴暗中透露一丝诡异,视野正中一堵雕花屏风墙分割前殿与后室,我们看不到米歌在哪里。
只有声音从前方传来,“你愿意来继承我的不幸,实在是太好了。”
我回头看向飞坦,尽力摆出乖巧任他指挥的模样。
他总算停下了手,狭长的眼微微弯起,说不清是满意还是在想新的坏点子。
一分钟已过,念兽结束了消化,我将它收起,这样会延长发动到击中目标的时间,显得我更无害一些。
这启发了他的思维。他用剑划开我的衣服,“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再把它藏在衣服里了吧。”
被门启动声惊动匆匆赶来的芬克斯戏谑地朝飞坦吹了口哨,又看看飞坦身前漂浮的波特克林,狠狠嘲弄了飞坦一番。
照例,一人看一个。
拿酷戮几乎没有受太多伤,只是因为脏话太多被打肿了脸,真是太好了。
我们走在芬克斯后头,飞坦的剑尖在我的腰后,他探身向前,对我说:“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