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问的是什么？

答案，印证猜想，满足好奇，让问者死心。

“……姐姐，生气了吗？”

小男孩有一双湿漉漉的黑色眼睛，他执着地想凑到女孩面前，让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他恳求着对方的注视，或者是露出一些不同的表情。

忐忑，难过，不解，害怕，委屈……复杂的情绪在此刻冲击着幼小的心灵，他甚至也产生了愤怒，分明他才是求原谅的人。

“奥柏。”由着小男孩的痴缠，女孩终于将自己的眼睛从纸质书转向他。

也是一双漆黑的眼睛。

这是一双特殊的眼睛，黑色的瞳仁像漩涡中心，永不停歇地汲取着她所见所感。

但也没有什么不同，就像每个人都有的眼睛。

奥柏的气焰被泼了盆冰水，瞬间就熄灭了，火种藏在心里。

“你很烦。”

客厅的光线很好，夕阳透过薄薄的窗帘落在两个小孩窝着的沙发上。

天才Beta的风头让普通的Beta一家换了个好房子。

第二个奇迹也降生于此。

新生的Alpha一如他的天才姐姐，来到了一个普通的家庭。

不断展现自身价值最后证明自己的Beta和从一开始就是珍贵之物的Alpha。

真幸运啊，所有人都这样说。

为什么两个Beta生下这样好的孩子？

第二个孩子大概是返祖的Alpha吧，以前也有这样的事，罕见的。

Beta们围着婴儿床傻呵呵地教他认人，不抱期待但迫不及待。

“妈妈，妈——妈——”

“爸爸，爸——爸——”

就这样重复着，中间的小婴儿动着没几颗牙的嘴，只是跟着傻乐，咿咿呀呀地发着怪声。

大门传来动静，是补课回家的女儿。

她带回一个赛事报名的消息，想要告诉自己的母亲与父亲。

她迈着悄然无声的步子落在了这温馨的房间。

暂时没有人注意她，于是制造些动静是必然的。

纸页翻动的声音让傻乐的Beta们回过神，看见小女孩安静地捧着书本站在走廊里。

阳光将人们切割开来。

回头的动作让包围圈露出缝隙，也许是看见了她，她新生的弟弟笑着，格外兴奋地拍着手。

“莱法，奥柏在叫你呢。”母亲揽过她的肩，将她推至小床旁，还笑着为床上的小人儿介绍，“奥柏，这是你的姐姐——知道吗？你们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哦。”

这话叫人发笑，莱法确实笑了，眼睛里落了缕阳光，低下头去看他，安静地注视着，审视着。

刚才只会咿咿呀呀怪叫的小孩嘴里吐了几个泡泡，忽然咕噜了几个单音节。

围着女孩的两人又俯下身子想听听他在说些什么，脸上带着乐此不疲的笑容。

身旁的人是怎样惊叫的，怎样落泪，怎样拥抱莱法的，她全然不记得，只是顺应也微笑起来。

奥柏在呼唤他的“姐姐”。

眼前此景似乎真应了母亲方才安慰她的话。

最亲近的人。

来到这世界上，唤的第一个人便是她。

在双亲注视下，礼尚往来般，女孩承着方才的笑，轻轻地回应。

奥柏，弟弟，我的弟弟，他人口中这世界最亲近之人。

——你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