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松第一没想到云琼看见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还有心思和自己慢悠悠在这里调情,第二是没想到易宁接见荟商的掌柜,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差遣孟安姗来唤自己。
她在云琼有些坏心眼的轻笑声中匆忙出门,急慌慌往易宁房间走去,远远便瞧见了一个头戴抹额,生得十分圆滚的女人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出了房间,站定在走廊里头,回身与房间里头的人拱手,面上满是客套的笑容。
出乎白若松的预料,易宁虽然面上比较冷淡,可看起来居然也对这个女人十分客气,起身相送至门口,气氛一派祥和融洽。
也不知道二人到底说了什么,总之等白若松靠近的时候,只听到那圆滚的女人说了句:“那就却之不恭,劳烦大人了。”
女人身旁侍从里,有个眉眼微微带着点凶悍的女人注意到了白若松的靠近,蹙着眉扫了她一眼,白若松吓得原地立正,不敢再靠近。
其实也不算太吓人。
白若松想,钦元冬那张方正还带着刀疤的脸比她吓人多了,可也许是因为她是云琼的下属,白若松虽然对她有所防备,却并不怕她。
易宁和那个女人,自己女人的侍从们一同沿着回廊往楼梯口而去,看起来像是去送行的。
等她们走出一段距离,易宁房间里才探出一个头,左右看了看,见到白若松一个怔愣,随即笑了起来。
“哎呀,白大人来啦。”
白若松看着孟安姗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唇边露出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揶揄,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白若松:“你怎么没……”
她本来想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去喊我一道,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孟安姗背后紧跟着走出来了钦元冬和钦元春两姐妹。
白若松大受打击地后退一步,双指一并,指着二人,颤颤巍巍道:“她,她们怎么在这里?”
“哦,钦将军们晨练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大掌柜,便带了人一起来寻易大人了。”孟安姗解释道。
“你怎么很惊讶似的。”钦元春疑惑道,“将军不是去唤你了吗?”
“他,他是去唤我了……”白若松一时说不下去了。
她并不怀疑云琼对自己会有什么不好的目的,真相只有一个,他是和易宁商量过后,刻意为之,让自己错过这场会谈的。
可是,为什么?
白若松想不明白,让自己错过明明只要不让自己知道荟商的大掌柜来了就行,为什么还要特意做出一种,自己知道了却没有赶上的场景。
是给那大掌柜看的吗?
可那大掌柜甚至根本不认识自己,没有必要啊。
白若松觉得太阳穴在隐隐作痛,下意识捂了捂额头,孟安姗走近了,小声问道:“怎么了,身体有什么不适吗,你解毒的药按时吃了吗?”
白若松一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孟安姗,“吃了”二字都到喉咙口了,又咽了下去,顺着她的意思往下道:“还真是,又给忘了,怪不得今早起来身体这么不舒服,磨磨蹭蹭都没赶上和大掌柜的会谈。”
钦元春和钦元冬两姐妹相互对视了一眼。
钦元春道:“将军没提醒你吗?”
白若松这才想起,云琼怕自己忘了服药,一直是随身带着解毒的药丸的。自己刚刚才和他分开,没道理忘记吃药。
“我……”她不得不垂下头来,装作羞赧的模样,低声道,“我没和他说起我不舒服,怕他觉得我一个大女人,身体都不及他,显得太没用了。”
幸好,白若松的理由说服了在场的三个人。
钦元冬不屑地别过头去,懒得看白若松,钦元春则是当场笑出了声。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钦元春拍着白若松的肩膀,安慰道,“将军那不是一般人啊,就是我和姐姐这种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起来的,在他眼里都显弱,所以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当真不用太在乎这个。”
白若松被钦元春的大手拍得歪了一下,肩膀上的斜方肌都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