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回来!两个月零二十四天。切断所有联系方式,你还让金斯莱给我下失忆魔药!大祭司把我软禁在这座牢笼。我只能每日每夜靠你的徽章占卜你是不是还活着!就连一回来,你都是先去见金斯莱。那我们之间的委托合同算什么?一张没有任何约束力的白纸吗!”
希律瑞在盛满人鱼血液与珍珠的浴缸中,痛苦质问。
他的鱼尾在分裂,心脏也在疼痛中猛烈灼烧。
他拒绝向回南的靠近,心中却不断请求她靠近。
请求她拥抱自己。
请求她亲吻自己。
每日的惶惶不可终日,只有她的存在才能抚平。
可她,不爱他。
对于他内心的请求,她无动于衷。
向回南冷静地收拾好文件,声音平和地问:“所以,你其实并没有喝下失忆魔药?”
都这个时候,她居然问的是失忆魔药。
希律瑞惨笑,他随手从水里捞出珍珠与鳞片,狠狠朝她砸去:“走开!”
他不敢说滚,生怕说出这个字,他们之间再也无法挽回。
连日来的虚弱与疼痛,根本无法砸痛女巫。
向回南定睛看去,发现那些鳞片还沾着一小块泛蓝的肉。
她不明白希律瑞为什么自虐,却在看到他的珍珠与鳞片时,胸口开始不舒服。
人鱼的痛苦具象化成砸在她身上的华美宝石。
向回南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走近。
哪怕浴缸里的是一只野性未驯的人鱼。
“希律瑞我很抱歉没有跟你说明就离开,但我已经跟我的顶头上司金斯莱报备,流程也走完,一切合法合规。”
人鱼不听她说话,径自沉入水里,隔绝她的声音。
向回南头痛,不知怎么与他冷静对话。
她不明白,自己不过走了两个半月时间,希律瑞的反应就跟被抛弃一样是怎么回事。
一种她不太敢想的念头悄然升起,又被她悄然按下。
她放下文件,走上撒满珍珠的阶梯,来到浴缸边缘。
人鱼沉在水底,血液与水混合,如雾气般隔绝她的视线。
他的鱼尾分裂成两半,不再漂亮绚丽,缺失的鳞片,翻过的肉,斑斑驳驳,丑陋不堪。
“你是不是不舒服?”向回南耐心询问,“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是我给你熬一瓶魔药?”
希律瑞背对她,拒绝与她交谈。
“拔鳞片挺疼吧?我先给你一瓶止痛药?你要是不回答,我就倒进去?”
向回南试探性拿出一瓶魔药,见他不回答,拔开木塞将魔药倒进去。
片刻后。
向回南见他实在不想理自己,实在没招。
她最后一瓶治愈魔药被希律瑞拍在了玻璃上。
“我走了。”她话音刚落。
人鱼动作极大地甩动鱼尾。
水花四溅。
趁她闭眼,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力气极大地将她拖入水里。
浴缸里的水寒冷入骨。
唯有希律瑞的体温是唯一温暖的存在。
她浸泡在水里,窒息感瞬间将她包围。
在呼吸交换一口空气之前,希律瑞抱着她浮出水面,把她狠狠按在浴缸壁上。
哪怕情绪在失控边缘,他也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看似汹涌澎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和。
向回南抹一把脸上的冰水,面前的人鱼蓦地拥抱过来。
“呃……”她任由人鱼搂住,双手却不知道该放哪。
抱腰,教授说过是允许xx的信号。
抱其他地点……
她不知道人鱼族的身体语言,根本不敢随意触碰。
希律瑞感觉自己在抱一块恒温的木头,他崩溃低吼:“向回南,别人抱你的时候你根本不回应吗!”
“……我怕你不舒服。”向回南别扭地回抱,隔着他湿漉漉的长发,双手轻轻贴在他背上。
她能感收到希律瑞无声落泪,一颗又一颗的珍珠沿着巫师袍落入水中。
胸口因为他的痛苦变得越来越不舒服。
向回南不自觉小范围抚摸他,从头顶到背部,她安慰道:“别哭了,饿不饿?想先喝治愈魔药还是先吃饭?"
“治愈魔药的话需要等我一会,你要看看魔药熬煮过程吗?”
“还是你想要选择血液治愈魔法?呃,这个治疗方法还是算了,我没有在人鱼身上试过,有风险。”
她絮絮叨叨半天,人鱼抱着她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