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暧昧场景不断在脑海中闪过,困扰到连魔法史书都看不下去。
她没敢跟清醒过来的乌鸦说。
鸦科使者信奉开了头就要负责到底,一生只爱一只鸦的原则,到时候她的犹豫只会成为渣女的证据。
睡不着,书也看不下。
向回南为避免再受人鱼干扰,戴上蓝牙耳机,开启降噪,同时狠狠灌下低浓度睡眠魔药。
世界。
晚安。
她闭上眼,很快睡过去。
而在她睡过去的五分钟里,人鱼哼唱起安眠曲。
希律瑞放下魔药瓶,缓缓从浴缸里站起来。
水珠汇聚成一片,从他身上滑落。
哪怕在黑夜里,他洁白的皮肤依旧散发出淡淡的珍珠光泽。
他擦干头发,光着脚走出浴室。
乌鸦不知道第几次,在不知不觉间于人鱼哼唱的安眠曲中沉沉睡去,没喝完的鸟粮咖啡不再冒热气,小电脑也歪倒在一旁。
希律瑞披散着未干的长发路过,做了一个向回南每次都会做的事——替乌鸦的肚子盖上小毛毯。
他前几天已经备好今夜要穿的西装,放进向回南的衣柜。
忙着上班的女巫小姐似乎从未发现。
扣好纽扣,系好皮带,钉上袖扣。
全身镜中映照出的人鱼此刻变得像贵族公子般优雅精致。
他用向回南随手拿来的一根绳子绑好头发,同时戴上了手套。
全身被她的气味包裹。
希律瑞忍不住将脸靠近袖口,呼吸她的气味。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
即将离开。
希律瑞走到床边,弯起一只膝盖压在床边,身体缓缓前倾。
柔和的月光倾泻而入。
冷冷清清的月光融入窗口带着标签的魔药里,化作另一种力量。
“我要走了,女巫小姐。”他望着女巫眼神缱绻而温柔,“真可惜,你从未注意过我现在的模样。”
向回南一动不动,呼吸均匀。
“从你第一天进魁斯卡罗,摸了我的尾巴开始。六年了,你好像从未注意到,我一直在你身边?你总在不停地学习,连图书馆我坐在你对面,甚至上课,许多次都没有发现。”
“你总是缺钱用,不得不兼职,实习。其实,你的使者每次路过湖泊,叼回去的珍珠是我放的,你好像也没有发现。”
“不过,不重要了。”
她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双眼闭着。
“我注定,不配得到你的爱情。”
希律瑞嘴角笑意苦涩地蔓延。
他缓缓低头,在她头发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或许明天一早。
她就会看巫师新闻。
从而知道自己死讯。
你会难过吗?
哪怕只有一点点。
屋外烟花乍响,是他定下的信号。
“我该走了。”
希律瑞放下一袋硕大的赤金珍珠。
烟花照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那么,后会无期,女巫小姐。”
他起身,系上领带,赶赴一场有关复仇的死亡之约。
关于人鱼。
人类了解的并不多。
甚至,约等于零。
除了那些进入大海工作的巫师,会带出一星半点的信息。
知道关键信息,例如怎么快速杀死人鱼方法的巫师,不是死在无人知晓的位置就是永远留在了深海。
向回南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变成人类的人鱼。
教神秘奇幻生物的教授在她耳边发出嘶吼。
海底的光一下亮起一下暗淡。
她好像遇到了海地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