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茶室。
螺旋式结构玻璃建筑俯瞰壕江,同瞭望台对望,每层种植着昂贵乔木、灌木等等,亦被称作悬空森林公园。
层层旋绕,茶室位于塔峰。
海黄老料方桌,施情独占左侧。
对面的秦家人心中郁燥,没料到施情会卡着时间到,不早不晚。
尽管没失礼,可也够傲慢了。
三月前秦兆峰已讲明,施情想要处理秦家内部关系的权力交接棒,他没有任何意见,说给就给的态度叫人抓狂。
订婚而已,施情只见过秦兆峰几次,连熟知都算不上,秦兆峰像被下了蛊一味地去讨好施情。
施情若是安分性子倒也罢了。
偏偏是条野心勃勃的美女蛇,秦兆峰能否驾驭施情是未知数。
表面上秦兆峰拥有话事权,可想要服众的本事高过秦钧霖,概率千分之一,秦钧霖后面还站着罗启政,秦兆峰的日子非常不好过。
“施小姐,阿峰中意你不等于你可以为所欲为,收敛些对你更好。”
方桌四周嵌金丝,内敛清致。
茶道师举止优雅,片刻,一杯茶推到施情手边,她掀了掀眼皮。
讲话的男子体虚气弱,她认识。
是那位被秦兆峰养在私宅多年的支持者——
黄文生。
她记得,昨日14点左右秦兆峰匆匆返回私宅,就是因为秦家有人身体状况亮起红灯。
原来是这个人。
秦家除去罗启政,黄文生也算一个角色,但同她不是一路人,她没兴致陪这几位玩尔虞我诈的游戏。
“文生叔。”施情起身从茶道师手中接过茶壶,亲自斟茶。
“一杯茶就想要我闭嘴?”黄文生讽刺道。
“阿峰不在,文生叔经历的事又多,想必更明白见好就收这四个字怎么写。”施情句句和善。
其他人气笑,黄文生暗中摇头。
秦兆峰玩不过施情的。
“难道您对他的位置感兴趣?”施情话头一停。
言下之意:没异心怎会为难她?
除非是想控制秦兆峰。
“施情,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有人气急败坏道。
“茶不错,文生叔尝尝。”施情面不改色。
施家保镖上前几步,意思明显——
一定要黄文生饮尽这杯茶。
不想接,也要接。
就连尽到晚辈礼节都带着嚣张底色。
“我不接受,你今日打算强灌我?”黄文生初见施情就有不好预感。秦兆峰在旁人面前古板淡漠,一碰到施情就容易方寸大乱。
最初秦兆峰将秦钧霖拨给施情的时候,黄文生没理会。
结果十几日过去,秦钧霖在施情手里乖得像只被打断腿的猛虎,黄文生只觉惊悚。
整个秦家,秦钧霖只买过老爷子的账。
至于罗启政......同秦钧霖属于高级共赢关系。
罗启政不敢真的站在高处对秦钧霖指指点点,也不知施情同秦钧霖背后达成了什么交易,这半年来秦钧霖乖顺得很。
偏生秦兆峰沉浸在打压秦钧霖的快.感里,黄文生每每看到秦钧霖的那双黑眸,心中都不由犯忌讳。
那就是个疯子。
少焉,施情端杯慢语,“不如等他回来,我们一起敬您这杯茶。”
女人莞尔而笑,骄矜清傲。
“你威胁我?”黄文生抓紧拐杖,秦兆峰回来看到心爱的女人被“为难”,必会动怒。而且这场见面是黄文生自作主张,秦兆峰全程被蒙在鼓中,连制.裁黄文生的理由都不必费心找了。
黄文生不接,秦兆峰不来,施情便一直端着。
反而是秦家人被架在火上烤。
施家的女儿,做过一点施家都会来拼命的。
保镖眼疾手快,代替施情联系秦兆峰。
留给秦家人的时间本就不多,被施情一闹重点即刻偏航,黄文生气到手抖,拿施情没办法。
气氛胶着,硝烟味道呛得人头昏脑涨。
忽然——
“咔哒。”铜门滑动,引走众人注意力。
见黄文生面色大骇,施情不解。
保镖先回过神来,看向施情的目光多了畏惧,施情回身,瞳孔紧缩。
怎么是他?!
门边。
男人睨过面前身影。
施情中途换过衣装,全露背款式与反戴背部的祖母绿苏托尔项链相辅相成,项链以巴西金幽灵为原型,金光灿灿的宝石蝎子极似纹身。
女人脊背紧实,完美的像尊雕像。
起于本始的奔放野性云淡风轻,如若熟透的剧毒禁.果,轻易封喉。
掌心大小的哥伦比亚无油祖母绿浓艳剔透坠于后腰,糖塔切割较为锋利,同一颗拍卖级大点位蓝血澳白巴洛克相连,中和掉一击必杀的锐利,视觉张力丰满暴烈。
珍珠随着女人脊背微扭的幅度摆动摇晃,露出弧度柔滑的脊柱沟。
珠光霸道清冷,秦钧霖清晰地听见心跳声撞击胸腔的闷响。
就那么一下,将他的心理防线彻底撞碎。
失控,有力。
足够上瘾。
室内,沉闷的气息,潮热的茶雾,以及怪异的氛围相互冲撞,堵塞每个人的呼吸道。
俄顷。
“什么意思?”施情压住别样心思,轻声问道。
“咔哒。”
回应施情的仅有关门细响,男人不言不语,眉间藏着狙击目标的兴奋,悍戾疏懒,施情握杯的手指下意识一颤。
热茶浸湿指腹,烫进她心脏深处。
Jayden恭敬通知,“施小姐,秦总今晚不会来了。”
话落,一片死寂。
施情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