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谁来的?能冲着谁?”乔锦左右思虑不出,谁对谁恶意如此之大以至于要牵扯到陵安道府。
杜渐摇头,他只是猜测,怎知事实?
杜渐:“猜猜罢了,不知会不会是上次那帮人。”
雷声浩大,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风范,道道白痕划破青天。
“陆贯呢?”杜渐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哦。”乔锦一指隔壁房,“诺,隔壁。我总不能把他捆在门口柱子上淋雨是吧。”
“行,稍后再审。”
在一旁的唐岚听了片刻,探头好奇道:“你先前说的不是阵法,怎么看出来的?”唐岚不是修行者,有些事自然不知。
杜渐正准备开口,却听见另一道声音。
“修为高的开灵识便知,修为低些的要么用阵法符箓或是靠近探查。”南宫微抿了口茶,缓缓说道。
“但是哪种,我便不知所以。”
杜渐感觉南宫微用余光盯了他一下,心说我还没和你提过先前的事算账,怎的你倒先逼起我来了。
不知什么,我看你心知肚明。
“倒不必,长老想必知晓吧?”他眼弯了弯,半支着头道。
乔锦恍然大悟似的,“哦——”了声说着:“是哦,渐哥你好像走过去就上手了,准吗?”
“准准准,别问了大聪明看陆贯去。”杜渐真心觉得乔锦煽风点火的技术不错,该点的都点了,不该点的也点上。
“啊???”乔锦怀疑自己书都看进狗肚子里去了,自己老像个傻子。
唐岚看得云里雾里的,转头问南宫微说:“这……你们经常这样?”
“嗯,见笑了。”南宫微抬眸看着杜渐远去的背影,心下疑惑又添一分。
从见面伊始到如今,他便一直在怀疑这个自称名叫“南宫渐”的人。他这名听着像是随口编的,身份估摸着也一样。这人会下意识地领导一整个群体,看着是挺吊儿郎当的但多少有些本事,总之绝不可能是他说的刚过筑基,一看便知是假的。
南宫微有想过是不是那些对陵安道府有恶意的仙门百家派来的,但经历多日,他的一举一动都不像是。南宫微知他或许是用了易容术,但就他近日看来,那位本人可能都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易容在身,且有消散的迹象。
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南宫微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但又不知究竟从何而来。
那日在屋内讲话,他倏地抬头看向身后的人,那时还以为……如今看来倒像是错觉。
“长老,你想什么呢?”唐岚看他说完那话后便愣在那,像是在想些什么事。
望了望门口后便垂眸,也不知是想起什么了。
“无事。”他起身说道,自觉想的过多了。
其实他可以马上就逮着人消掉易容,但他没有。
一是有些术法会有限制,谁知解不解得掉。
二是这不大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万一解不掉呢?
随时间流逝便罢,他倒想知晓,这壳子底下的到底是什么人。
“唐岚。”
“啊?”唐岚都准备迈出门了,突然被叫住。
“你能查最近民报商的案卷么,帮我查陆贯的。”南宫微突然想起来上回那位走过来说的,问了句。
唐岚好像明白了,说道:“能,稍等。”
说完后半晌她便抱着一捆案卷从前门跨入,随后一张张摊开摆在南宫微面前。
“我还要去登记今日的事完善备案,先走了。”
南宫微一颔首,等她远去后便干望着众多案卷,片刻后叹了一口气开始着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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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陆贯被禁言禁得快憋疯了,解开时不由得感叹一声。
“小兄弟,你要不把我解开?捆着怪难受的。”陆贯手脚都被捆着坐地上,正眼巴巴地望着他的救星。
乔锦先前趁他不注意探过,实打实的凡人,这才安心把人解绑了。
杜渐抱臂倚在一旁,上下打量着陆贯。
这人,穿的简直是标准的商贾富翁穿着,大腹便便的。脸上倒还干净,就是他现在那下意识的笑容挤出来的鱼尾纹显得他此刻十分掐媚,让他看着觉着太假了。
“大哥,你是做生意的吧。”杜渐并没有问他为何上山,而是打算先把他根底查清了。
陆贯心里正盘算着要怎么毫发无损地走出去,听到这觉得也没什么。“是,怎么了?”
“淮海本地人,是叫陆贯对吧?”
陆贯被问得莫名其妙的,“是又怎么了?”与先前你们把我逮上来那事无关吧,他心想。
杜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比了个手势让乔锦关门。
他保持先前那个动作没变,远远地看着陆贯。
“我听说你是淮海北城有名的商贾,做什么的?”
陆贯干脆就坐在旁边的一把木椅上,说道:“什么生意都做——当然,做的是正经生意。主要收田税嘛。”
乔锦坐到他对面,问道:“地主?你税号报来。”陵安道府有个规矩,地主要到当地稽查府登记在册随后赐予税号,每家有且只有一个税号无法二次登记。若无税号稽查府或司罚府便会强行逮捕地主,在期间收的税将翻一倍罚款。
陆贯很快念了一串数字,开始警惕起来。
“我可是有登记在册的,未曾不纳税过。”
杜渐没管他,说了另一个问题:“你说什么生意都做,那商号都记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