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站直了身子。“我这就去工厂附近了解——”

“先等等。”

沈渊阻止了她。

对于江楠的推理，他基本认可。但是，这样的调查范围还是太大了。

他们可没有那么多人力进行逐个排查。

话说回来，人偶……

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Q版的虞隐的脸。

“星眠，调查一下那个女生。”

“哪个？”

“被虞隐救下的那个。名叫李姣月，应该是名高中生。”

李姣月，S中学高三学生。

“你看这个。”杜星眠点开一个网页，“这是她的微博账号——她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玩偶博主。”

主页上，展示了她曾制作过的各种玩偶公仔。

有送给虞隐的那种巴掌大的娃娃，也有长款的抱枕。

各种材质都有，布料、棉绒、金属、软胶等等。

继续往下翻，沈渊翻到了一张图。在S中学某次游园会上，李姣月亲手缝制了一个身高两米的吉祥物，摆在校门口。加上动力装置后，吉祥物甚至可以完成挥手、拥抱等简单的动作。

这个吉祥物广受师生欢迎，还登上了当时的新闻。

“你再看这个。”杜星眠点开另一个网页，“这是她接受采访时拍摄的照片，背景是她家。”

隐约能看出××小区的名字。

在地图上一检索，发现建材工厂距离这个小区有两个路口远，但却在她上学的必经之路上。

如此种种，实在是太过于巧合。

“麻烦查一下，李姣月是否是乔姗娜的粉丝。”江楠问杜星眠。

杜星眠立刻抓取相关记录，搜索了一遍。

“不是。”她说，“李姣月没有关注乔姗娜，也没有参与任何相关话题讨论。”

江楠看向沈渊：“她不是乔姗娜的粉丝，那——”

“她不需要是乔姗娜的粉丝。”沈渊说，“我们认定犯人是乔粉，只是因为当时他高喊着为乔报仇。”

但这完全可以是混淆视听。

当时，网络上质疑虞隐才是真正凶手的大有人在，他也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这一招嫁祸，看似简陋，效果却出奇的好。

想通了作案手法之后，一切都豁然开朗。

远程操纵人偶袭击虞隐，用的还是泼硫酸的方式。同时还要配合时机，播放提前录制好的语音片段。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失手。

有什么比现场多角度瞄准更加保险的呢？

“她自己也差点被泼中。”杜星眠提醒道。

“是啊——如果虞隐没有替她遮挡的话。”沈渊冷笑一声。“你不妨想象一下，如果虞隐躲开了硫酸攻击，结果导致路人女孩无辜受伤，舆论会是怎样的景象。”

没有人会在意那是不是本能的举动。

他们只会注意到，虞隐害得无辜小女孩受了伤，毁了容。

有些网友是不讲道理的。

沈渊忽然觉得这个女孩有些可怕。

她的目的未必是置虞隐于死地，而是要彻底毁了他。

为此，她精心设计了一个几乎找不出漏洞的计划。

虞隐躲开，名声被毁。

虞隐不躲，重伤毁容。

——她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虞隐经过强化的身体。

即使出现意外，她也留了后手。

她是被虞隐救下的，有足够合理的理由向虞隐表达感谢。

比如说，赠送一个由她亲手制作的玩偶娃娃。

沈渊拿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未回复的对话框。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尴尬不尴尬。

他给虞隐拨了个电话。

没有人接。

沈渊皱着眉，准备直接赶到医院去。

“老板。”江楠叫住了他。

“我觉得你分析得很对。”她冷静地说，“但即使她再可疑，我也不认为她是犯人。”

“理由。”

江楠让杜星眠翻出刚才的新闻页面。

“报道里写着，上个月S中学游园会的那天，刚好是李姣月18岁生日。”她说，“推算下来，她应该出生于2031年5月。”

沈渊眯起眼睛。

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

“老板，你应该没忘记东极爆炸发生的时间吧？”

怎么可能会忘。

2030年10月20日，是末日降临的日子。

“所以，从时间上来讲——”江楠看着沈渊，认真地说道:“李姣月不可能是异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