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公共更衣室。虞隐的戏服被扯破后，他来这里换了一件。”瘦高个介绍说，“他的休息室里有单独的更衣间，不过因为乔姗娜还在，所以他才来了这里。”

“有目击者吗？”

“没有。那个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多，只剩下最后一场戏，没有演员需要换装，服装师都在拍摄现场帮忙。”

更衣室里当然不会有监控，因此没人知道虞隐在这里面干了什么。

沈渊在脑海里把整个流程过了一遍。

“虞隐在这里换了新衣服，那他换下来的破损的衣服呢？”他问。

他想起隐形人的存在，内心产生了一个不妙的念头。

“……总不会找不到了吧。”

瘦高个无奈地摊了摊手：“就是找不到了。”

更衣室只有一个入口，没有窗户，只在最深处有一个狭小的气窗。

以虞隐的身高，应该可以把衣服从气窗口丢出去。

“气窗外是监控的死角。”瘦高个说道。

显然，警方已经详细调查过了。

如果说虞隐把沾血的衣服丢了出去，那么他必须赶在警察到来之前把衣服处理掉。

沈渊戴上手套，撑着气窗的窗台，朝窗外看去。

十多米外有一条河，不是可以徒手丢过去的距离。

“案发之后，虞隐有没有离开过摄影棚？”

……

虞隐刚换好衣服，就听到休息室传来尖叫声。

工作人员瘫倒在门口，颤抖地指着横躺在地的乔姗娜。

“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工作人员哆嗦着说道，“我、我来叫您——结果就、就看见——”

虞隐大步上前，摸了摸乔姗娜的颈动脉。

他微微叹了口气。

“报警吧。”

他走到窗边。

傍晚的时候空调坏了，好在天气不是很热，开着窗户吹着夜风，窗帘时不时地飘动起来，带来丝丝凉意。

想要进出休息室，只有两个途径：穿过整个过道，或是通过这扇窗。

“我去通知导演。”他转头看向刚刚报完警的工作人员，“在警察来之前，不要碰任何东西，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房间。”

那双颜色极深的眼眸似乎带有奇特的力量，被他所注视着，工作人员忽然就不那么害怕了。

她缓过呼吸，点了点头。

虞隐立刻沿着走廊小跑了出去。

走廊两侧的几个房间都空无一人，该收工的收工，剩下的人都在拍摄现场。

从休息室到拍摄现场到摄影棚正门，总共只有一条路。

“虞老师，您来——”

虞隐直接打断：“刚才有人从这儿出去吗？”

“什么？”导演愣了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是虞隐此刻的气势太过惊人，他下意识地摇头。“没有。”他看了看周围的人，也都得到相同的答复。

“究竟——”

“乔姗娜出事了。”虞隐快速说道，“在警察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离开。”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快步走出摄影棚。

……

“你为什么要离开摄影棚？你去干了什么？”

讯问室内，虞隐疲惫地摇了摇头。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他轻声说道，“案发不久，凶手也许还没有走远。我绕着摄影棚附近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凶手的痕迹，就返回了摄影棚。”

“为什么不叫上别人？”

“对方是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他们都是普通人。”

“那你就不是普通人了吗？”

虞隐抬起头，盯着钱成新的眼睛。

“我学过格斗术，有能力保护自己。”

“这我倒听说过。”钱成新笑了笑，“影帝先生身手很好，再困难的武打戏都不需要用替身，全部真身出镜。”

然而下一秒，他猛然收敛了笑容。“我也知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一个演戏天才。”他凑近虞隐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影帝先生，我告诉你——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虞隐沉默不语。

钱成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虞隐！监控、凶器、指纹、DNA，证据都摆在那儿！你——”

咚咚。

钱成新喘了口粗气。

问了一上午，这个虞隐一直不肯松口，咬定不是他杀的人。

但是，怎么可能不是他呢？所有的证据都能对上。

“虞隐，我最后再问你一遍——”

咚咚咚。

敲门声变得急促了起来。

钱成新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身打开讯问室的门。

“什么事？”他不满地喷着唾沫星子，“他马上就要招认——”

“我表示怀疑。”

江见风站在讯问室的门口，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

他拿出监控的截图，在隐形人所在的位置画了个圈。

“钱处，我看这个案子要交给我们异管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