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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chapter 46 “全局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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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有什么安排?”陈逍鱼默契地没有多问张局的事情,他直接步入正题。

“具体的情况在路上已经告知你们了,按照队长的要求,陈逍鱼你去伏加索调查事故,贺临川,你留下来协助新添的案件。”最新发生的事情大家心中已经有数,一桩桩一件件错综复杂,就像滚乱的毛线团,想从头捋到尾,但却没有丝毫头绪。线头就在眼前,就被他们抓在手上,但是偏偏无法一条线捋到底。每一个结点都生出来自己的心思,不依不挠地妨碍着他们的动作。

“对了,队长还嘱咐你带上一样东西,过来跟我拿。”陈小娜带走了陈逍鱼,留下无措的队员等候在原地。

他们想不到为什么只是出了一趟现场,张局就发生了意外。众人脸色都不好看。田锦和眼圈发红,他非常敬重张局。作为一个固守本分得有些过分的人,他总是被人们说成是“顽固不化”。确实,一个被白纸黑字书写的条条框框圈住的人无论是在职场上还是官场上都不讨喜。人们一方面震惊于他的执着,一方面又嘲笑他的不知变通。而张局是第一个将他的执着放在顽固之上的人,是第一个称他为“那个有才干的孩子”而不是“那个固执的小孩”。所以张局的离世对他来说无疑不是一场巨大的打击。

张亦跃也是低头哀默,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听到陈逍鱼宣布张铭中离世的消息时,他的脑袋似乎挂机了。那一瞬间,他就像是听不懂话一样,不明白什么是“离世”,听不懂是谁离世。他感觉自己的感情就像是干涸了的河水,露出贫瘠匮乏干裂狰狞的河床,哪怕最湿润的风吹过,也没有丝毫触动这片土地的可能,更不会湿润这片干裂的嘴唇,不会让一切依附于河水的生灵回春。

他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攥住田锦和的手腕,紧得就像拧得严丝合缝的螺丝,插不进一丝缝隙。

田锦和作安慰状,碰了碰他的胳膊。

沉寂在这幢忙碌的房间内油然而生,与人们的走动声、谈论声、指挥声极不相符。

片刻后,陈逍鱼终于出来了,他径直朝外走去,“郭萧然,王木声,田锦和......你们几个跟我走。”

听见执行任务的人中没有自己,张亦跃猛地站了起来,三两步走上前去,“队员013 576289张亦跃向您请求任务带上我!”

陈逍鱼停下脚步,他盯着张亦跃的眼睛,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张亦跃此时不知道的是,他的眼睛里少了一些东西,又多了些一东西,复杂的就算是最高级的计算机器也洞察不出其中究竟蕴含了怎样的惊世骇俗。

那是一种,方是一瞥,就足以震慑灵魂的坚定,是走投无路孤注一掷的决然。

陈逍鱼自认为年纪轻资历少,他看不懂也无心探究这种情感。总之,他要去赴一汤浑水,不知前路......

一路上众人沉默寡言,时间转瞬而逝,到了张局遗体所在的医院。

赵知返已经到达这里多时。他先是去张局被转送的医院探视遗体,接下来又前前后后跑流程。流程无非是签署尸体确认书,然后签署各种走刑事调查的文件。这一套他熟得很,往日都是他看着别人做,现在倒成了他自己去做。

他接过缉毒大队一方派出的负责人递过来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倾泻而出,缭绕在两人身边。

“张局的事情,我们很遗憾。但是这次的邀约的确是有要事相商。”徐启初叹了一口气,不想深入往下说。“总之,查出事故的真凶为大。”

赵知返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启初,眼中仿佛有芒刺洞穿,这让徐启初非常不自在。赵知返不同于徐启初一来就殷殷勤勤的样子,他冷淡又颇为强硬地说:“遗憾?事后遗憾有个屁用!”他轻蔑一笑,就连呼出的每一口气都透露着“誓不罢休”这几个字。

“既然要调查,自然不能只让我们调查局出力,而你们等着听结果。”赵知返这样说着,但他心中想的却是在这种形势未定的情况下,最好将他们一同“拖下水”。不是搅混水,而是把他们这些嫌疑人之一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总比让他们在背后不知所踪不知所为强。

在赵知返看来,他们是兄弟,也可能是嫌疑人。

“当然当然,我们缉毒大队全力配合您的行动。”徐启初连忙点头表意。在来之前上边已经吩咐好了,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尽管答应他们,毕竟是己方理亏。

赵知返看着人点头哈腰的模样,也料想到徐启初不过是对方推出来和稀泥了事的和事佬罢了。

他又进一步相逼,“话说,咱们虽然分属的组织不同,但都是同源的兄弟。”赵知返看了徐启初一眼,显然是言不符实,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徐启初都拿出“是是是,你说的都对”的态度,和稀泥给人添堵,就连联邦最强的建筑工程师都没他这水平。

不过赵知返接下来的话彻底结束了这种状态:“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堂堂调查局的局长亲自去谈,并且丧命途中的!”

赵知返对徐启初步步相逼并不是要在他口中问出个所以然,他料想这人也不一定知晓多少内情。他压根就没打算跟他们兄友弟恭,从他们那里打探任何有用的消息。

他强硬的态度无非是想表明立场,让这群人有所忌惮。

赵知返的眼神坚定有力,如果管挠黑板的声音叫做刺耳的话,那么他发怒时的眼神对于被看的人来说也是一种精神污染,可以称作“刺眼”了。

其实赵知返的眼睛非常好看,看上去总给人一种“风流多情”的错觉。哪怕是穿着拖鞋背心裤衩,留着马蜂窝光顾的一头乱发,不修边幅地在大街上要饭,你都能一眼从混乱不堪的“人形立牌”中捕捉到他的眼睛,就像开了“全局捕捉”一样,非常显眼引人注目。如果不是他的职业所限,恐怕他也会走上青楼老鸨这条不归途,他生来不像是混正经堆的人,哪怕他切切实实是从“正经堆”中走出来的。再加上眼角的一颗泪痣,更是平添了一抹凌厉。就像啤酒白酒加糖的效果,喝起来不仅上头,而且酸甜苦辣直逼天灵盖,震颤得人哑然失色。

尽管如此,所有人都见不得与他对视。除了不正经状态下,被他的“款款深情”所欺骗,更有正经状态下的“无地自容”。就好像一切都被揭穿,真相赤裸裸地摆在他这双好看眼睛的前面,无论怎样拼命的遮掩都是徒劳无功。

徐启初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他的不自在就算是踹了赵知返的老婆揍了他的娃都不该有的感觉,但却违和地源源不断地从后脊梁骨生出,好像有人指着他的脊梁骨正在嬉笑怒骂,他就是看台上因表演不好而被扔烂蔬菜臭瓜果的丑角。

就在徐启初无奈交加,恨不得把他那该死的上级拖过来自己办事时,陈逍鱼一行人的到来打破的他的尴尬。徐启初松了一口气。

“队长,东西我带来了。”陈逍鱼走到赵知返的身边,悄声说道。

“好,接下来你们跟我一起去调查。是吧,许先生,你得给我们这些人生地不熟的引路啊。”

被突然点名的徐启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给他引路这件事,只得尴尬赔笑。

调查局刚来的众人看他的表情,当下也明白了即将到来的路并不好走。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他们的谈话,“队长,我能进去见张局最后一面吗?”

赵知返看向正在说话的人,是张亦跃。

赵知返难得犹豫一下,张局的遗体几乎不成人形。

为联邦事业奉献一生的张铭中还是被炸成了烂泥,而他本应该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在众人瞩目中安详地离开人世。

赵知返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怕你们接受不了。”

张亦跃干涸的情感伴随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的眼泪回来了。他像是被冻僵了的旅人,在经过好一阵的暖风吹拂,终于找到了一丝微弱的、带着痛楚的知觉——“可他,可他是我的父亲啊!”

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中染上诧异。

这是自小时候的赌气之后,张亦跃第一次管他叫父亲,虽然他已经听不到了。

从来都没有忘记。一个把父亲当作英雄,走上他所走道路的人怎么会忘记自己的父亲呢。

无声哽咽,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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