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蜡大惊失色,脸白了一半,忙伸手去揽。
绿蜡性子太傲了些,明行葵默默瞧了她许久,心里头也觉着这丫头日后不好把控,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毕竟,绿蜡终究是小沈氏身边贴身人的干女儿。
这一头关系是其一,其二便是明行葵现在也不过是个话都没说全的奶娃娃,虽说身份是个嫡女,可连个说话做事的份都没有,自己身边现在无非也就只有符嬷嬷和绿蜡红烛。
符嬷嬷又是小沈氏身边的人,只不过是派来照顾自己的,以后终究会走。
而绿蜡和红烛两个人其实也都不过是十几岁的小丫头。
明行葵想到这,趴在地上,一时间有些软了心肠。
明家官职低一些这不假,但明老爷为人做事端正,日后的路也长,不然沈家也不会接连将两个女儿都嫁给他。
看得起明老爷是真,想要拴住明老爷自然也是真。
像绿蜡这样的丫头,父母亲人都在外头,自小就是卖身给人牙子的命,如今年纪小小好不容易混到了内宅,又怎么肯有出去的理。
明行葵思考了一瞬间,刚预备大哭一场,却又默默不说话了。
绿蜡忙明行葵抱在怀中四处瞧了瞧:“四姑娘,四姑娘您没事吧?”
明行葵不说话,也不哭闹,只淡了双眸子叮叮瞧着绿蜡。
绿蜡也不知道为何,被明行葵瞧的心里头发毛,连忙趁明行葵没哭,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哄了又哄。
绿蜡将明行葵抱着往荣月轩走,明行葵也不闹着要去鸳鸯厅了,绿蜡顿时又是舒了口气。
若是明行葵依旧吵着要去鸳鸯厅,脸上身上虽然没伤,但那一身刚出门的衣裳确实避不开的,裙摆染了灰。
荣月轩里,红烛一进来就瞧见绿蜡急忙忙的守在明行葵边上逗她说话。
明行葵闷闷的一语不发。
红烛觉得奇怪,刚想上去问,却见绿蜡守的死死的。
符嬷嬷半日都没回来,直到明行葵用完午膳,才看见符嬷嬷微沉着脸撩帘子进来。
午后出了太阳,明行葵想要出去走走,又想起上午那事,只觉得不好开口。
“嬷嬷!”明行葵衣领处还别着红烛给她塞得布巾子,中午的牛乳奶羹做的甜甜的,又不腻人,明行葵吃的干干净净,围着的布巾子也沾了一些。
“四姑娘。”符嬷嬷看见明行葵心里头顿时亮了起来,把刚才在小沈氏那边说的话也忘了些。
符嬷嬷将明行葵抱起来,却瞧见她脸上有一块轻轻的印子,像是碰到什么东西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符嬷嬷眼里一紧,抱着明行葵又细细掰过她的小脸看着,“四姑娘身上怎么有块伤?”
绿蜡不在,只有红烛。
红烛支支吾吾的开口:“符嬷嬷,今天上午是绿蜡姐姐带的姑娘,我昨夜守夜,午时才来。”
符嬷嬷顿时冷了脸没说话,又低头看向怀里的明行葵:“姑娘,疼不疼?什么时候磕的,您告诉我。”
明行葵心里也纠结了好一会。
绿蜡心高气傲,自己对她有点不满这是事实,但是转眼又一想,绿蜡这么小的孩子,放到现代的世界,也不过是才上初中的小女生。
明行葵默默叹了口气,自己现在的世界简直翻了天了。
明行葵没有说话,装傻的伸出手去抱符嬷嬷,符嬷嬷叫她抱的心头一软,摸了摸她的头发没再说话。
晚上的时候,绿蜡知道明行葵没把自己说出来,待符嬷嬷问的时候,只咬死了不承认,符嬷嬷无法也就罚了她的月例又降了她的位置。
绿蜡降了位置也就进不来里屋,原本明行葵身边的人就少,现在更是只有一个说话永远怯生生的红烛了。
小沈氏这几日又忙着养护身子,明行葵的事情就往后排了。
*
到了夜里,又下了雨,明行葵趴在床上直打瞌睡,窗外雨丝打在玻璃窗棂上,屋里只有红烛,符嬷嬷又调了个二等丫头暂且让红烛带在身边给明行葵使着。
虽说是暂时调来的,可也是符嬷嬷看了又看选了又选的,平日里丫头的位置都是挨个按晋升排的,像绿蜡那样的就是少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