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越阡被她突然的,可以说的是主动的,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亲密的行为,大脑有些宕机,影子也随之凝滞住:
“啊……我们……不是同学吗?”
待盛越阡逐渐唤回神志,艰难地在突如其来的暴击下,调动着自己并不是很好的记忆力:
“还是你是说高一?高一啊……我们好像没怎么接触过。”
“难道……”
盛越阡自顾自想着,已经脑补出一大串大戏。
诸如“难道你从高一时候就认识我了?”
进化到“难道你从高一时候就注意着我了?”
进阶到最终幻想版本:“难道你从高一时候就在暗恋我了!?”
时云岫看着眼前思绪飘飞,被想象力支配着的少年,面无表情松开手。
盛越阡表情到若有所思,到压抑不住的狂喜,再到自我冷却般、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的坚定,再疯狂摇头但不时傻笑。
……怎么会有人情绪这么丰富,短时间能变化出这么多表情。
时云岫微不可查叹口气。
也是,她在想什么。
能有联系也是原身跟他有联系。
旁边的原身团子一个激灵飞过来:
“不是??什么情况?他都在脑补些什么?”
“冰山,他不会在脑补以前你喜欢他吧?”
原身团子惊恐出声。
“不是,他在脑补你以前喜欢他。”
时云岫眼底波澜不惊,语气没有起伏道。
原身团子的表情更加惊悚:
“啊?不是,他有病吧!”
“不是……啊?我没有啊,我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我谁也不喜欢啊喂!”
“喂冰山你给我自证清白。”
“不!是证明我的清白!”
时云岫加快步伐,将某尖叫着的白色不明生物跟表情幻变的栗发少年扔在后面。
而此刻,那位仍徜徉在自我脑补想象中、傻乐着的栗发少年,并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两个灵魂争着嫌弃。
……
拐过转个弯,再接着直走一小段路就到时家宅邸。
虽然夜晚更难辨认方向,但走了几次时云岫大致也能认清路线了。
“你亲戚家到了吗?就是这里啊。”
盛越阡小步跟在她身后,探头探脑地斜着身子,目光瞄准大门边上的地址牌,口中小声念着牌上的数字。
待管家俯身开门后,两旁的佣人欠身向时云岫问好。
时云岫点点头,路过庭院这边正在搬东西的王姨,注意到了她身后的盛越阡,笑得很慈祥:
“小姐的同学吗?要不要进来休息会?”
“可……可以吗?”
盛越阡眼睛泛着惊喜的光芒:
“真的吗?可以吗?”
时云岫转过头看到他的表情,想起他给自己发的小狗眼冒星星的表情包,既视感很强,一模一样。
拒绝的话在口中打了个圈,最后堪堪停在嘴边说不出口。
她无奈点点头,盛越阡大步跨到时云岫身边,庭院里浅色柔和小橘灯,勾勒出他模糊温暖的轮廓。
他好奇地左看右看,对上时云岫目光后又不好意思咧开一个有些傻傻的笑容:
“这算是第二次来你家了吧。”
“不过上次还是翻墙,这次终于能从正门走进来了。”
时云岫被他的生动的措辞淡淡笑了笑。
“这边好多种植物啊,人也好多,那……你现在的亲戚对你好不好?”
盛越阡在一盆君子兰前蹲下,伸手轻碰叶子。
叶片宽阔而厚实,呈现出深绿色,表面光滑,蜡质叶片在灯光下呈现着莹莹的光。
“嗯……还行。”
时云岫对这个问题其实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算还可以,优渥的条件,没有物理上的攻击谩骂,也没有自由上的限制。
时云岫不记得自己的原身是怎样的家庭,但她对于物质方面上的要求挺低的,能维持生存似乎都没什么大问题。
她挺好养的,她想。
就算没人养,把她独自一个人扔到个新地方,她也能自己摸索生存下来。
盛越阡在层层叠叠的叶片中抬头,浅淡的暖光照拂在他毛茸茸的栗色脑袋上,看起来像是只毛绒小狗。
他眉眼有些蹙起,写满了不知所措和慌乱。
她垂眸不语,让他又觉得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也是,寄人篱下,哪有什么好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