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非作歹的人被制服,温迎漪顿松了口气。额间不知何时布满细汗,汗珠顺着脸颊,滴到和尘脸上。
她凝神屏息,反手掰开和尘的手,终于从她怀中脱身。
深呼吸后才给和尘摆好仰躺的睡姿,再抱起往床内轻放,一番折腾,终于能安然睡下。
原先被和尘抱在怀里的布老虎,正安静躺在和尘身侧。
温温?是在叫它?
温迎漪拿起布老虎,在眼前晃了晃,放在鼻间嗅了嗅,布偶身上沾满和尘的气味,随即嫌弃地塞到和尘怀里。
它才跟了你两年,就比我好了?我照顾你这么多年,却不及它,真是小白眼狼。
温迎漪轻叹,合眼准备入睡,只是身上的不适愈发明显,难以入睡。
无奈起身下榻,走到贵妃榻,盘腿而坐,凝神调息,直至后半夜,方才稳定下来,本想在贵妃榻上浅眯一会儿,又想到师傅出关在即,和尘受了伤,摘抄没来得及写,下榻往书桌去。
温迎漪边走边摇头,和尘天性好动爱玩,不喜学习,就算没受伤,摘抄也时常没写完,她已暗中帮忙多次。
她先点燃油灯,从柜取出一沓泛黄的课业簿,放到书桌左侧,研好墨,又抽了张空白纸,镇尺压在边角,随即提笔沾墨,动作娴熟。
温迎漪一面观摩左侧纸张上的字,一面在纸上落笔,她写的有些慢,似在模仿左侧的字迹。
许久,天色渐白,温迎漪猛吸一口长气,起身放笔,转脖捶肩,看着桌上洋洋洒洒十来张,方才写好的纸张,点了点头。
收拾好笔纸,望了眼尚在熟睡的和尘,便悄然离屋。
和尘醒来时,第一件事便是确认自己是否在温迎漪房中,只是她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浑身僵硬,无法动弹,身边也没有温迎漪的身影。
顿时慌了,对着屋内连喊几声,“师姐?大师姐?”
屋内空荡,无人应答,和尘还以为遭遇鬼压床,索性也不再挣扎,尚有些困顿,合眼准备继续睡。
这时,院中走来相青青与步岚芳两人,相青青手上还提着一副担架,两人边走边交谈。
步岚芳瞥了眼担架,问:“二师姐,你说,大师姐为何让我们带这个?小师妹又不重,背回去便是,多副担架,要重不少。”
“许是小师妹腰伤不便吧,大师姐心疼她。”相青青放慢步子,望着步岚芳,抱怨道:“若是三师妹昨晚有看好她,我俩也不至于跑这趟。”
“她存心要来大师姐这儿,我哪能防得住啊。”步岚芳听这话不乐意了,撇嘴辩解。
“今早差点没把我冻住,大师姐那眼神,那神情……”相青青回想起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定是小师妹找她告状了。”步岚芳叹气,清了清嗓子,学起温迎漪的口吻,幽幽道:“听闻三师妹入睡困难,喜欢说些吓唬人的故事,不妨多分管几块药田,人一旦累些,好入睡。”
步岚芳耸肩撇嘴,止步在屋门前,“你听听,大师姐护犊子护成这样,也没谁了,我不过是讲了点山下趣事,何至于这样恐吓我。”
“谁让你吓唬小师妹,活该,大师姐对小师妹还是上心的,哪像我们。”相青青没好气白了她一眼,脱鞋,催促起来,“别说了,推门。”
“许不是我的缘故……”步岚芳紧张兮兮,环顾四周,也不推门,双手在眼前比试,随即放下左手,右手伸在相青青面前,小声道:“我瞧见大师姐这只手,受了伤,二师姐可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