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后悔,不该心软,让和尘留下。
“咻咻——”
屋外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和尘不禁浮现云雾宗灭门惨案的一幕幕。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纸钱漫天飞舞,还有凄厉的悲鸣声,瞬间充斥她的脑海,令她感到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向温迎漪靠拢。
“师姐,我有些害怕——”和尘把被子拉至鼻端,双手紧握被角,闷闷的声音从被中传出。
“风声罢了,这个时节本就闷热,有风是好事,你往里睡一些。”温迎漪紧贴床沿,不得不反手支撑身体。
而和尘就近在咫尺,两人呼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比屋外的热风还要炽热。
听到此话,和尘伸手摸了摸身旁,发觉并没有多少空余。
她眉头微蹙,心中不禁失落,又想确认温迎漪背后是否还有空缺,手方才伸出,温迎漪见状便往后退。
“嘭——”地板发出一声闷响,温迎漪猝不及防地跌落床下。
“师姐——”和尘没能拉住,眼睁睁看着温迎漪掉下,心生愧疚,连忙忍痛往后挪动,“师姐,可有摔伤?都怪我,对不起——”
温迎漪躲避不及的举动,却还是一下子刺痛她,顿起一阵酸楚。
师姐讨厌我?为何这般慌张?
这也怪不得和尘,她仍停留在两年前的记忆里,那时她尚未发育,个头小,两人共睡一床,空间宽绰有余。
适才她摸自己身旁并未空出多少余地,误以为是温迎漪不愿与她挨得太近。
却不曾想到,并非床榻狭小,而是这两年来,她身形抽高,已经快赶上温迎漪,两人同床便不再像儿时那般宽敞。
温迎漪呆愣,杵在床边,轻拂身上尘埃,然而屋内整洁无尘,此番举止,不免有些自欺欺人。
夜色深沉,掩去了她的尴尬与惘然。直至听见和尘往后挪动的声音,她方才重新上床,背对和尘侧卧。
然而,她刚一躺下,和尘便突然开口:“师姐,可是不愿我留下?”
她问得轻描淡写,察觉不出异常,本意是想问温迎漪是否嫌她烦,甚至是厌恶她,可又怕听到不愿听的答案,故而问得委婉,也算是给自己留了退路。
“不是。”温迎漪回得毫不犹豫,她自知非此原因,却又不便明言,只好说:“自己睡久了,忽然多个人不大适应。”
和尘有些不信,不知怎么,胆子忽然大了起来,头凑近,追问道:“可之前我也与师姐睡了好些年,师姐为何还会觉得不自在?”
“……”温迎漪沉默,她道不出所以然,又怕和尘多想,沉吟片刻,回她,“你也知,那是之前的事了,眼下你个头长高许多,自是比幼时占位置。”
“也是,我都十五了。”和尘一听,觉得有理,心中酸楚一闪即逝,她轻捻被角,心头不免生出几分期待。
此事便算翻篇,然手中轻薄手中轻薄的触感忽引起她注意。
夏被?